中国武术的“内家功夫”究竟存在吗？从一本回忆录看民国武林。

苦行僧

清朝严禁民间习武，只有获得特许的机构才可以开班，培养侍卫、军人什么的。有个传闻说，康熙皇帝曾在“畅春园”宴请天下知名武术高手一百多人，结果用一缸蝮蛇毒酒消灭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能活下来的估计至少要有丘处机那样的功夫。到了晚清，天下纷乱，习武禁令已经形同虚设，民间习武的现象开始抬头。所以晚清到民国，迎来了中国武术的黄金时代。期间高手、大师辈出，精彩纷呈。

2004年，有一个默默无闻的老人去世了，留下一本回忆录，名为《逝去的武林》。老人叫李仲轩，生于1915年，活了90岁。他自己是中国传统武术“形意拳”的传人，家中排行第二，人称“二先生”。“二先生”在书中声称自己本领低微，而且师门不允许他收徒，但他的回忆录记述了不少民国武术高手的事迹。

说到武林，天津又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诞生的武林高手太多了。霍元甲是天津的大家都知道，霍元甲之所以名声最大，还是因为影视剧的关系。但霍元甲明显不是最厉害的，李仲轩在回忆录中说过，有一次霍元甲找外国大力士比武，给他“压阵”的是近代武术大师孙禄堂。孙禄堂在民国是个大名人，段祺瑞总理都惊叹他的功夫。所以霍元甲和孙禄堂一到场，外国大力士吓跑了。

李仲轩也是天津宁河人，他的几位老师，在当年都是知名高手，比如唐维禄，尚云祥，还有武学奇才薛巅。他们所学的功夫都是从明清之际传下来的“形意拳”，在他们手里又有创新发展。尚云祥农民出身，颇有天赋，功夫很厉害，年轻时候给慈禧太后的大太监李莲英当过保镖。尚云祥有个不同寻常之处，他睡觉时候，弟子们背对他就没事，只要有人看他一眼，他立即就醒了。据说这也是内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李仲轩的师尊唐维禄，颇有侠义之风，也是个老实人。有一次在大街上遇见个赶马车的车夫，车夫高大精壮，是个习武之人。他认得唐维禄，有心比试一下，就用胳膊朝马车上的一个大铁环砸了一下，手指粗的铁环被砸得变形了。车夫对唐维禄说，你用手给他拉圆试试。唐维禄说，你拿你的胳膊砸我胳膊一下。车夫抡起胳膊就砸，结果疼得大叫，不过也没伤着。唐维禄说，我这是用你的劲儿打你。
尚云祥
天津宁河还有个“津东大侠”丁志涛，远近闻名，是李仲轩的师弟，但功夫比师哥好多了。丁志涛是个热心肠，爱打抱不平，还喜欢跟人切磋比武，罕有敌手。李仲轩说丁志涛虽然武艺高强，但性格有缺陷，一生颇为不幸。不过丁志涛也活到了80年代。
形意拳里有一个“劈拳”，其实用掌用拳都可以。丁志涛的“劈拳”练出了门道。附近村庄有人打群架时候，他就去劝架。怎么劝的呢？谁往前冲，他就给那人肩膀来一巴掌，挨巴掌的人立时就傻了，直愣愣地站着，半晌动弹不得。虽然不会受伤，群架是打不起来了。
李仲轩还说过一个他师叔辈的人物，在民国当过警察。他抓贼时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抓到人了带回局子。有一次抓人时候，对方突然掏出枪来，这位警察高手眼疾手快，往对方脑门拍了一巴掌，那人就蔫了，瘫坐地上胳膊也举不起来，好几天才恢复。猜测给打成了脑震荡。这巴掌还是有点威力的。

李仲轩
《逝去的武林》也谈到一些练功法门，爱好武术的同学值得一读。今天就说这么多了。这个话题肯定有争议，现在有人正在打假中国武术，谁能确定以前的功夫到底什么样。近代武林的传奇人物董海川、杨露禅、郭云深、霍元甲等人，难道都是欺世盗名之徒？话说回来，“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现在叫嚣得再厉害的人，若干年后，显然不可能留下近代大师们那样的名气和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