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宗师李 老 农 在 山 西。

苦行僧

   （一）

李老农,名飞羽,字能然,亦称洛能。生于1803年,卒于1888年,享年85岁。他是河北深县人，自幼好武，精于通臂，功力非凡,长得高大魁梧,为人敦厚、耿直、豪爽、不善言辞。1836年李洛能34岁,变卖部分家产，到山西祁县小韩村求艺。

李老农为什么要迢迢千里来学艺呢?

小韩村,有一以保镖为生的大户,户主戴文雄,小字二闾,乃是心意北派始祖戴龙邦的侄子和继承人。

当时,山西祁县、太谷商行兴盛，富贾云集,保镖行业应运而生。戴二闾凭其精纯的武功,专事押镖,名声渐远。

一日,二闾经过河北沧州,他欲与沧州高手切磋,故意大旗不倒,破“镖不喊沧”的规矩喊号而过。果然引来高手拦镖,戴连与三位好汉交手之后,互相敬佩，结为挚友。戴二闾从此声名远扬。这便是李老农千里投师学艺的原因。

李老农来到小韩村,多次叩访均被“戴氏心意拳不传外人”而阻回。老农求艺心诚，将百两银子,投于祁县城外办菜园的同乡,暂且栖身。老农一年四季,推车给戴家送菜,风雨无阻。人们见其忠厚、老实,故以“老农"称之。

那戴家管家叫郭维汉,每月结账时,老农总是不要钱。年终时,郭维汉感于老农辛苦,设杯招待,席间以全年菜钱付之,老农固辞不收,只求教拳。二人推让之间,惊动了戴二闾的母亲。戴母知情后，颇受感动,令老农正月来见。老农大喜,正月备厚礼登门。老太太令二闾传艺。二阊是个孝子,加之郭维汉撺掇,无奈,答应只传功艺而不行师徒之礼,他只教了老农蹲丹田、射丹田及一趟崩拳。老农回园后,日日苦练,还在树下悬绳空打。一者练其功力、发劲，二者习丹田真气,吞吐收射。一年后,在数尺开外一拳打去，绳若中击,腾空乱舞。

          (二)

光阴荏苒,一晃二年已过。这二年中,戴二闾放了几次远镖,回家极少。偶尔回来,李老农一直没有机会求得师父指点。

戴母八十寿辰即将来临。老农提前半月,前来帮忙，不分昼夜,煞是辛苦，戴母见他如此勤谨,赏了他一套新衣。

祝寿那天上午,众弟子在寿堂前呼声如雷,各逞威风:或如虎下山,或短打近靠，或剑刀有声。看得戴母笑如菩萨,二闾频频点头。老农却焦急十分---大师兄怕他冲了喜气，不许他演练。老农想:错过良机,又得一年二年,怎奈得了,于是心一横,跨出行列,跪于堂下。

戴二闾却认不得老农了。待别人告知后，心中不悦，戴母看不过，令老农堂下表演,二阊不敢惹母亲不高兴,由老农去了。

老农身穿戴母赐给的新衣:黑衣裹身,内罩对襟白褂,一条特宽的红色武功带紧扎腰间,脚蹬踢倒山靸鞋,站于厅中,巍然一座小山。他一个蹲丹田，射丹田，但见上衣刷刷直抖，原来那蹲、射丹田，是心意拳的桩功、内功练习。此式形如蹲猴观海，两手平放于大腿上，双目微闭。练久了脚手放热,落地生根。李老农苦练此功,丹田气足,因而一个射丹田,气随声出,达于全身,因此打动衣衫,这种境界并非一般人所能达到，因而使得漫  不经心的戴二闾为之一惊。老农不慌不忙,稳稳起步,打起崩拳来。走了几趟，不由兴起,暗暗叫劲丹田,射于四肢,但见拳出去,辟啪作响;脚落时,三寸厚的官字砖,四分五裂。师兄弟看得屏气敛神,戴二闾心中暗自叫好。

老农练完后，跪请师父指正。二闾大喜，扶起老农，询问练功方法，命众徒儿向老农学习，戴母又提起收徒一事，二闾欣然答应。

自此以后，戴二闾让老农搬家来住，日夜授其武功，老农越发勤奋，功夫更进。

(三)

一晃又是多年,李老农已经43岁了。

这天,与二闾素有旧隙的太行山牛家寨寨主借二阊在其寨外的客店中暑的卧病之机，劫走镖车。二闾遭此小人算计,想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心中焦躁，病情愈重，但又不愿回家,定要夺回镖车方罢。那牛家寨南穿太行,直达开封,北临汾水,远接晋阳,筑有三丈高的寨墙,周有四门,门上有楼，可谓地势险峻，兼有四个武师分把四门。与戴二闾押镖的几位镖师攻寨数日，胜负难分。官府受了牛家贿金,置若罔闻。那牛寨主更是趾高气昂,扬言不为钱财,只为比武,若赢得他手中飞弹,攻下他的铁壁铜墙,便可还镖。

不久，李老农从子洪口办事归来,得知此事,提起两把雪花刀,插上几把飞刀,快马加鞭,奔到牛家寨。恰遇牛寨主正与四个武师在寨门楼上饮酒庆功。见远远来了一大汉,并不在意。李老农下得马来,行步如飞,跃过寨沟,手一扬,两把飞刀插于墙上,老农脚踩飞刀,挥刀而上。四武师慌忙应战,不多时,纷纷败北。寨主见势,一弹飞来,老农抽手接住,返身送了回去，寨主左耳中弹,鲜血淋漓,忙求饶命。老农恐连累师傅,也不便伤他性命，只令寨主归还镖车,到店内跪祈二闾恕罪,这才作罢。

此后,老农威名大震,开始随师保镖。二闾因己年老,正式令老农为他的继承人。

从此,老农足迹,遍布大河上下,塞外高原，并被太谷富商聘用，在“吉安堂”开始了形意拳的改革创新。

清咸丰六年(1856),李老农在太谷收下第一个门徒车永宏（字毅斋）；之后又先后收下李广亨、贺运亨、宋世荣、宋世德；再收河北郭云深、刘奇兰,张树德、刘晓兰、李镜斋、刘元亨及江苏白西园,云南孟志荣等等。形意拳没有囿于一门，形意名将,如雨后春笋,争跃生辉;形意支派遍布南北,各呈特色。

   （四）

李老农对形意拳的发展,不仅起了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而且对形意拳的改革创新,作了重要贡献。

他以心意拳有“心意诚于中,而肢体形于外”“象形取意”的特点,改“心意拳”之“心”为“形”，“形意”之名由老农始。他将“蹲丹田,射丹田”,改进为“三体式”，既可为各套路的起式收式，又可锻炼桩功，增加了实用价值。并创造了“盘根步法”。改进了鳞角刀、风翅铛等特有器械。这种改革之风对其弟子们影响颇深。如车永宏创编“形意拳入门功”十二路弹腿，“六合拳”“挨身炮”等单练与对练套路,形成风格独具的车氏形意挚。宋世荣、宋世德形成以内功精深发力颤抖为长的宋家形意拳。郭云深等将少林的舒展飘洒之风移入形象,因而形成河北形意,而山西派形意则以严谨短快见长。

李老农79岁时，最后一次来到山西太谷，目睹弟子们对形意拳的改革成果，高兴地说：“好，要坚持。这我就放心了。”还说：“一定要打破门户之见，要武德第一。”李老农还提倡弟子们相互交流。著名形意大师郭云深、刘奇兰、李存义、孙禄堂等都来过山西。山西弟子也常去河北拜访。他们之间的交往，为河北、山西两派形意的交流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老农还向弟子们讲述了他和董海川、杨露禅亲密无间的故事：董海川与杨露禅一个是八卦宗师，一个是太极巨手。李老农常去北京，与二人友谊甚笃。一日，老农来到董海川家，董给他端来一杯茶，老农去接，而董却不松手，老农知其欲试功力，故而将茶杯推向董。二人相笑较力，适逢杨露禅至，亦伸手推杯，三人各使功夫，内功、掌力、手劲相较，杯如环转，竟滴水不洒。三人互相钦佩，遂生“三合一”之念。此后三人就此经常磋商。把“形意”、“太极”、“八卦”融为一体。这也为以后“三拳合一”的理论奠定了基础。

李老农自那次离开太谷以后便再没有来山西。然而他所辛勤传授的形意拳，却在山西大地蓬勃发展，代代相传。

（《中华武术》1989年第4期，总字63期）

苦行僧

形意宗师李 老 农 在 山 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形意拳功夫，传承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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