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莹传》卷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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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讷言

第五章亲近穷人

盛玉在父母地细心照料和山花姑娘的精心看护下长大了，他现在已经四五岁了，成了一个更野的孩子，经常脱离山花的看管到村里去找小伙伴玩儿，他们常常到村子中间的云凤河畔的平地上去玩打瓦、踢沙包的游戏，还跟着大些的孩子学爬树，冬天，河水结了冰的时候，他们就在冰上溜冰、打陀螺，他不光在这里玩耍，还到处乱跑，整个村子都有他们玩耍的足迹，有时候他还跟着孩子们到村边的田堰上去挖蒲公英吃，虽然女佣山花腿脚快，可是一不留神，他就跑远了，经常是找不到他。他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里的野孩子，完全不像一个富人家的小少爷。

山花虽然自以为嘴巧，能博得刘老爷和刘太太的喜欢，可是现在不行了，经常因为把盛玉看丢了，或者是盛玉身上擦破了皮儿，而受到责备。尽管盛玉一再说不怨山花姐姐，都是自己原意去玩儿的，都是自己的责任，但是山花还是被刘太太辞退了，等盛玉傍晚回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非常难过，“呜呜”地哭着说，“山花姐，都是我害了你啊！”

母亲安慰他说：“玉儿，你不要这么自责，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雇你山花姐来就是要看护你的，现在，你已经张大了，我们就用不到你山花姐了。”

“可是山花姐家里很穷，现在把她赶走，让她到哪里吃饭去呢？”

“你山花姐已经长大了，该找婆家了，找了婆家不就有饭吃了吗？”

“可是她要找一个穷婆家呢？现在穷人家这么多。”

“不会的，你山花姐嘴又巧，又长得俊，一定会找到好婆家的。”

无论妈妈怎么说，盛玉都不放心，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渐渐地跟哥哥一起睡着了，哥哥睡得是那么香甜平静，而盛玉在睡梦中还在抽泣呢！

现在，刘乡绅已经不满足于经营自己的几十亩土地了，总想到外边去闯一闯市场，做一做生意，虽然说无商不奸，但无商也不富，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门路，那就是贩运食盐。这天，他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跟太太说了，太太对这件事有些不放心，她说：“贩盐不是犯法吗？”

刘乡绅忙说：“现在世道乱，当局管得不严，只是路上有些风险，多雇些保镖也就是了，真过不去的地方，多给他们点好处就是了，干久了有了本钱，办个官盐经营证，照章纳税不就名正言顺了，这样正儿八经的干一场，也好振兴家业啊。家里的事情你就多操心吧，梁儿我很放心，只是玉儿让我放心不下呀。玉儿出世有祥兆，或许能给我们带来财富，不过他最近越来越野了，你在家里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

        爸爸外出，母亲一个人操持家务，又要经营那几十亩地，到种的时候雇短工种，到收的时候雇短工收，就连做饭也要雇人。这些事情把母亲忙的不可开交，对盛玉的管教也就松了许多，他的性子也就更野了。游戏做累了后，他就跟着小伙伴们到他们家里去玩，他经常去的地方有小芳家、顺子家、起子家。在他们家里，他看到了农民贫苦的生活。

这天，盛玉到黄诗起家去玩，黄诗起的妈正好煮熟了一锅子地瓜干，香气随着热气扩散开，盛玉感到很奇怪，不知锅里到底煮的是什么好东西，等到黄诗起的妈把锅盖掀开时，香气更浓了，小盛玉竟然被馋得流出了口水。黄诗起妈用木勺把地瓜干舀到碗里，黄诗起一边用嘴吹着凉风，一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盛玉靠了过去，蹲下仔细地看起来了。黄诗起把吹凉了的一块夹到他的手里，让他吃。地瓜干煮的时候放出的气味还不错，吃一点点打一打谗还可以，吃得时间长了，嚼在嘴里又粘又涩，在嘴里只打转，难以下咽。

黄诗起妈见儿子给少东家吃这东西，急了，忙说：“起子，你怎么让小东家吃这个，小东家是金贵之身，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说着“啪”地就给了起子一巴掌，把个起子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哭了起来。

“黄妈妈，为什么要打起子弟弟呢？”

“小东家，可不能这样称呼我们，让您吃这种东西，让老东家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过了一会儿她又无奈地说，“可是，我们没有别的东西给您吃呀，您可不要怪罪我们，更不要怪罪起子，他不懂事。”

“反正我爸妈不知道，就是他们知道了也不怨起子，是我自己愿意吃的。这是什么饭？好香啊！你们怎么不让我吃呢？我想天天吃。”

“小东家，不怕您笑话，这是煮薯干，你们富人家喂猪用的东西，让您吃这东西，老东家要是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再说，就是这些东西，我们也不多啦。”

“不多啦？”盛玉问道。

“不瞒您说，吃不了多少天就没有了。”

“那么我就拿大白馍跟你们换，这东西挺甜的，我愿意吃，一个大白馍换一片，你们换不换？”

“小东家，这可使不得，要是让老东家和太太知道了，会认为我们沾你们的便宜，会怪罪我们的。”

起子忽然说：“那我们就多换，一个馒头换十片。”

“你懂什么，这能是多少的事？是根本就不能换！”

黄诗起的妈说归说，他是挡不住孩子们的事儿的，从此以后，这个交易就在起子和盛玉之间悄悄地进行开了。盛玉想吃薯干的时候，就偷偷从家里拿出几个馒头来，背着起子的妈换薯干吃。黄诗起每逢吃馒头的时候，总是狼吞虎咽，有时竟噎得打嗝不止，小盛玉得到黄诗起的薯干，也总是吃的津津有味。

        这时正是麦收时节，刘太太雇的短工多，雇短工干活得管饭，雇的短工多，蒸的馒头就多，少一个两个的看不出来。按照当地的习惯，农忙时节是要吃白面的，因为这几年的短工不好用了，伺候不好是要误事的，要是赶上下雨天，短工们就故意在田间割麦子，不回场院里来堆粮食，让你的麦粒在场院里淋雨，任凭你急死都白搭。所以刘太太蒸的馒头特别多，盛玉从成堆的馒头里拿出几个，刘太太是不会发现的，只是老是查不够数，刘太太觉得奇怪，老是以为是自己查错了，或者是哪个短工饭量大，多吃了几个，也不好意思去问，人多了差得就多了，也就没有太在乎。等农忙一结束，雇的短工少了，馒头蒸的也少了，查起来准确了，却还是查不够数，才引起了刘太太的注意。他终于发现盛玉在向外偷馒头了。善良的刘太太知道儿子把馒头给穷伙伴们吃了，她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也没有去追究。

一天，起子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盛玉给他的馒头，噎得不得了，回家就抄起水瓢喝凉水，起子妈见孩子腮膀上有馒头沫，抄起勺子就打，一边打一边训斥道：“你又吃小东家的馒头了？！”

起子辩解说：“我和盛玉是同岁的，个子长的一样高，为什么他能吃馒头，我不能吃？”起子一紧张，打嗝也止了。起子妈说：“因为他是富人，你是穷人。你不听话，我还要打你！”说着又举起了勺子追着起子去打。

盛玉走上前去拦住说：“不要打起子，不怨他，他说的有道理，为什么富人能吃馒头，穷人不能？都吃馒头多好啊！”

起子妈无法回答，搪塞说：“为什么？你们去问老天爷吧。”

盛玉急了，又说：“为什么穷人不能吃馒头？”

起子用手背擦一擦眼泪，摇一摇头。

盛玉更急了，呼喊着说：“我长大了要让穷人也吃上馒头！”

起子年幼，没听出这话的分量，起子妈虽然没有文化，却听出了这话的分量，她惊呆了，一个刚刚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真了不起，说不凡，就是不凡，他还要把天地翻个个吗？她忙陪笑说：“如果真能这样，小东家可真是菩萨转世啊！”接着就双手合实，真诚地祷告起来。

起子妈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到处传扬盛玉的惊人的话语。一传十，十传百。小东家的话就越传越虚，越传越真了。人们从小东家的所作所为分析，他确实是菩萨转世。于是在鹁鸽楼村，盛玉是菩萨转世的说法就逐渐被乡民们所认可了……

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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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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