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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周口的心意拳享誉四方,关于周口心意拳的传奇故事为人一代代习武者四处流传,在流传中也加入很多的修饰和编辑创作。这很有点符合民间文学的特点。
孙少甫先生是回民,但并非祖籍周口,其父作皮毛生意,为方便经商,于是举家迁至周口定居。
孙在家为长子,其父亲在原居住地时也习武,不过不是心意拳,是回族武术中影响较广的查拳,且是查拳高手,故孙少甫先生虽末系统学习查拳,但在其父亲影响下,对查拳也十分了解和熟悉,可谓家学。
孙少甫先生八岁入清真寺内习武。一切皆因周口当地回民的民风民俗,并非人之所谓自幼好武,天赋异禀一类的原因。熟悉近代史的人都知清末西北回乱,其状之惨,闻所末闻,其事件对近代史有较大影响,至今偶有东干人之寻根问祖迹一类事传出。不知者可百度之,可了解一二。在如此复杂的历史背景下,当时回民为自保,由当地长老类人物商议确定:每家之长子,到一定年龄阶段,必须入清真寺内习武,无需交纳费用。当时在周口,功夫影响最大的正是心意拳,所以教堂内请到当地颇有名望之心意拳老师为教练,教堂内所练即为后来名扬天下之心意神拳。每家回民长子之外的儿子,不作习拳要求,有自愿学习者,教堂并不拒绝。人称神掌,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的杨老四,即不是家中长子,因自身喜爱,亦入寺习拳练武。(注:以下某些内容,力求作到如是我闻,无愧于心,如有同门,觉得在下所说与自己所学有大的出入,希望见谅,一笑置之。当是有另一种说法或看法。)而习拳的过程,并不浪漫或是当代人想象之奇妙。因习武清苦受累,所以当时入寺学拳之人,并非都是自身喜爱,只是被族辈逼入寺中而已。就如今之幼童,初入学堂如幼儿园,父母送去,在学校门口,久久不愿入校,抱住父母双腿,嚎嚎大哭。自古至今,人性如一,概莫能外。初入学堂,不管习文还是练武,不可能已有远大理想。更多的是长辈的影响和鼓励或是期望或是家教会有一定的影响。
每日清晨,雄鸡鸣时,回教堂里的小伙伴们还酣睡于甜甜的梦乡。武师手持一长鞭,进入学员们住的房间,劈头盖脸一顿狂抽,钻心的疼痛让小伙伴们的睡意便立刻消失,在武师的驱赶下,来到练武场,开始了每天的第一次训练。一个时辰过后,开始吃早餐,吃完早餐,全体入睡休息。大概一个时辰后,还在沉睡中的学员又被武师的皮鞭定时叫醒,回到练武场开始每天的第二次训练。这种训练模式看似无情,确也是无奈之举,存在即合理,至少有其存在的某一些合理性。曾听闻沪上某总教练讲其奉为神人一般的师父,其中提到练拳,有一个例子,亦可佐证回教堂教拳制度的某种合理性。一是该拳师之子,身高体壮兼身手敏捷,实练武良才,但习武需吃苦,常于清晨习武时,赖在温暖被窝中装肚痛。该师也无可奈何只得随其自然发展。其另一徒,家道殷实,本上学年纪,其父为让其练得上乘武艺,亦或是为了圆其自身的某种梦想,送这小子到该师处让孩子专业习武,并不时自家中赶至学拳的老师家里,一为看望儿子,二为看其武功进展情况。或是觉得其儿子的进展不如预期那样快,这位父亲真切的对该武师说,请传些功给我儿子吧,让他进步更快些。该武师答,如果能传功,我就肯定首先传给自己的儿子了,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一身好武功。
由此观之,回教堂的学拳不是轻松事,肩负着血泪生死的任务,不是修身养性的舒适和悠闲。更不是后人所想或是影视中看到的那样有浪漫情调。在回教堂里,是被长鞭抽在肉身上逼着练心意拳的。所以每家除了长子被逼去学拳,其他孩子多并不愿意去习武。
在习拳的过程中,因为最初回教堂习武的意义,除了现在人们所熟知的心意拳的拳架子,特别强调心意拳的实战性。现在人们多强调心意拳是内家拳,有人因其发展出了北方名拳形意拳及后来的大成拳,于是称心意拳为内家鼻祖。其实在回教堂内,教拳者与习拳者的文化水平大多不高,有的甚至并不识字。有条件学文者应尽可能学到极多的文化知识为好,孙少甫先生后来在抗日部队中能快速成为中下级军官,在退伍后又能在上海谋得一定地位的职务,除了其武功修为外,也与具有一定的文化有关,这一点对当今的习武爱拳者特别是青少年更具有现实的意义。所以教堂内,对拳的理解更多的是靠口传身授与大量的重复模仿。尚学礼先生身材高大,其外甥李豪友与其身材相仿,且入门较早,故拳架与尚极为相似。在尚外出走镖办事的日子,由李代师授艺。因为身材的限制,或是其它条件的制约,与其身材相似者,能将拳架练的维妙维肖,而身材不太相似者,只能练出另外的神韵与味道。
除了拳架和器械的练习外,更多的是对格斗技术的训练。打桩、树、靶、球、沙袋,对硬功的习练要求也比较高。在实战训练中,要求随机配对,因为不是为如今的公平比赛而练习的,所以实战的对方高矮胖瘦随时在改变。在实战中,因为不比当代的实战训练中的护具使用的广泛和实战本身具有的不确定性,所以实战结束时常常鼻青脸肿,破皮擦伤更是回教堂习武的常态。这也是很多人并不愿去教堂学拳的原因之一。天生性格中争强好胜,闻见血腥味便肾上腺分泌激增、兴奋不已者古今都为极少数人。更多的习武者只能在一次次的实战中克服恐惧的心理,慢慢走向成熟。所以认为心意拳不能对练,若对练便会有死伤的理论违背了格斗原理及人的心理认知原理。从不下水的人是不可能成为游泳高手的。
在实战训练中,因为实战的千变万化,所以更多的形式是在格斗后和格斗训练叫停中的点评,以此提高学拳者的拳学认知。
对于最根本最重要的原则的点评,老师则如和尚敲木鱼,时时在敲警钟,因为要形成人的本能,并非易事,往往一趋实战,心理一紧张,便会出现人本身本能的动作。举一例说明之。上海的百岁老人凌汉兴先生,所著的《心意六合拳艺传真》一书,影响颇广。其全书中唯有五字加点强调,在第三组三盘落地撧-----收势中,把收势为遇人而背揖,有如龙惊之意,遇人而背揖这五字下面加点,但全书及该页并末作任何的注解与说明。这五字即为格斗的一个基本原则,但初学者虽明其理也往往临阵忘记。教拳者只能大量反复的叮嘱,强化身体的记忆,才会慢慢形成一种习惯和本能。因为习拳的目的,不是当代的体育竞技的公平竞赛,对输赢的评判不是用点数作为衡量的依据,所以强调功力的强大和杀伤力的突出。每一个从学者的喜好不同,体型有异,最终形成或是选择的格斗习惯和方向又会有区别,有人喜用掌,有人喜用肘,有人喜用腿,有人喜用头,但三回九转是一势,能得机得势者必是功夫更高绝者。虽为师兄弟,再传拳时,可能让师兄弟讲授或是指点,因为每一个的研究方向会有不同,在大的前提和原则下每一个习练者会有不同的独到的体悟和感受。
关于器械的习练,因为功利性的实用性,每一人只会选择一二样自己喜欢的去用功和研习。
综上所述,清真寺里的心意拳特指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周口回教堂在大的历史生存环境的逼迫之下的所练的一种格斗之术。它偏重于实用性。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和实践,大大发展和丰富了心意拳的内容。不可否认,心意拳有强大的养生健身和长寿功能,但一支部队为修身养性而建,一定没有战斗力。恐怖分子的危害极大,除了其可怕的极端思想外,其破坏性极强的恐怖手段也是极重要原因之一。又如心意六合拳之杜金棍,即为心意六合大枪演变而成,意称七分枪三分棍,是回教堂姓杜与姓金之二位老师,一位擅长枪,一位擅长棍,综合而成。
杨祥麟先生到上海时,与后辈晚学在聊拳谈天时,在回教堂的师兄弟中十分推崇大师兄李豪友的功夫。后学们十分关心在世和已过世者谁的功夫更高这类比较八卦好似无聊却又对初学者有无限兴趣的问题。杨说大师兄李豪友的身形与尚学礼老师相仿,拳架也是练的惟妙惟肖,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沪上最出名之心意大家卢嵩高先生为杨祥麟的师叔。杨先生讲曾一次亲见卢师叔到别人武馆里挑场子。交手在目不及瞬的过程中结束,体现了卢交手实用的凶狠毒辣敏捷。其具体交手共用三招心意拳的招式,猴掏心接虎摆尾最后一个马形腿,风驰电掣间,对方已倒于地上。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技法使用娴熟,招与招的衔接中其对势的运用到达极高的境界。充分体现了拳谱中所述的梢节者,身之余绪也。杨祥麟先生所述卢于人交手的具体招式,具有标本一样的重要意义。有意者必能这只言片语者中领悟、受益或是开悟。如是请不忘杨老先生道出神一般人物卢嵩高先生到底如何与人交手的真实场景,其功至伟。惜因于历史传统等诸多原因,卢先生教拳保守。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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