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负有心人 ——自牧漫记 //唐巍（湖南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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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手边这本《人淡如菊——自牧六十初度友声集》，扉页上是毛笔书写的两行诗句：“风声越竹有琴韵，月影画梅无墨痕。”落款：“唐巍兄存之，历下自牧，丙申年二月。”起首钤“百味斋”白文印，落款钤“布衣文士自牧”朱文印。自牧先生的字淡逸、朴拙，我很喜欢。诗句中的风、竹、琴，月、梅、墨，映照着书名，遥想人淡如菊的自牧先生置身其间，这是一番何等静谧清幽的意境，不正是他的斋名——“淡庐”的写照吗？这本纪念诗集是2016年2月他寄赠给我的，2015年8月18日，是他六十初度的生日。全书收录海内外各地师友230多人的贺诗280余首。自牧先生当时也曾对我发出邀约，惭愧未能践行，却不曾想，他将这样一幅引人遐思的画面，呈现在我的面前。   
       之所以会在十年后又再翻开这本纪念诗集，是因为近日收到自牧先生发来的微信：“唐巍仁兄：深圳古农为配合自牧“七十初度”贱辰，正在主编《疏影集——众说自牧》一书，作为清谊嘉友，您还有意写一篇记述我们交往厚谊的文章加入么？”一时间，历历往事浮现眼前。
      说起我与自牧先生的缘分，就不得不提到一位一生与书为伴的忠厚长者，萧老，萧金鉴先生。萧老是资深编辑，也是锺叔河锺老笔下“爱书能爱到性命相依、生死与共的人”。自牧先生在济南，我和萧老在长沙；萧老比自牧先生年17岁，自牧先生又比我年长17岁，我自然是晚辈，但“书”这一纽带，将我们系在了一起。从2003年开始，我与萧老一同编辑民刊《书人》《文笔》，我负责美编的工作。曾多次听萧老跟我提起自牧这个名字，有趣的是，因为两位都乡音难改，电话沟通有阻碍时，萧老总会让我充当临时翻译的角色，这不禁让我好奇，萧老口中的“好人自牧”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后来在编排《书人》时见到关于自牧先生其人其书的文章，才了解到这位山东省委机关医院的院长，不仅是作家，而且还是书法家，已出版散文随笔集、日记集十多部，主编文集、书画集200余种。坚持致力于日记写作与传播，被称誉为“当代日记文化的行者”。
       2007年，在江西进贤的第五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自牧先生。不过，我因为需要陪同照顾从长沙一同前往的锺叔河先生，未能与他有更多的交流。据说那次他在主办方安排的笔会上写了三个小时书法，见人就送，果然是一派侠义之风。
       有缘总会再相聚。2008年由自牧依托《日记杂志》和淄博市文联主办的第六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在山东淄博举行，我与萧老一同前往。这一次年会自牧先生是东道主，他与徐明祥先生一同来接站，出济南站后，在萧老的提议下，自牧引领我们来到他的住所，参观他的书房——“淡庐”、百味斋”，品味书斋内“书慰平生”的氤氲书香，看书斋外花木成畦的勃勃生机。晚宴餐桌上，与自牧先生相约而至的山东书友们，以书为题、把酒言欢，让我们切身感受到“扳倒井”酒的醇冽圆润和山东人的好客之风。
        翌日，自牧先生又安排古农先带我们去趵突泉一睹自然奇观与人文风景后才前往淄博年会会场。一年一度的年会是读书人的精神盛宴，作为东道主的自牧先生自然是忙得团团转，除了要处理会务的一应事宜，还要跟各地的书友们交流、分享，让大家度过了几天的美好时光。这届年会过后，我与自牧先生有了交往。2011年年底，萧老病重，他的散文集《站在阳台看风景》一书在朋友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让萧老在生前看到了书样，又幸得自牧先生鼎力相助，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2013年，《日记杂志》改版，执行主编古农邀我负责杂志的美编工作，自牧先生是杂志的主编，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就更多了。在杂志的编辑、设计、付印的过程中，都深切地感受到自牧先生严谨、认真的做事态度。
        2014年10月，在株洲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的前两日，自牧先生夫妇与《泺源》杂志执行主编王展提前来到长沙，这让我也能一尽地主之谊。我安排一位朋友开车，下午四时许在长沙高铁南站接到自牧先生一行。我致电锺老，得知另有客人在，即驱车至附近的连锁酒店住下后，去对面的酒楼吃饭。席间承自牧先生赠送著作《自然集》《日记杂志》（56、58卷）、《泺源》（创刊号）、《怀思纪念王学仲先生逝世一周年》各一册，并书法两幅，其中一幅他赠予和我同去的朋友，朋友颇觉意外，但极为高兴。
        晚七时，我们登上“念楼”，拜访著名学者、出版家锺叔河先生。锺老的“念楼”是读书人的精神家园，自牧与锺老素有往来，我因为近水楼台，承锺老信任，也常往念楼走动。有朋自远方来，正在吸氧治疗的锺老也很高兴，收下自牧的赠书与书法作品后，题签回赠著作《人之患——为别人作的序》，书中收录了锺老为自牧所撰序文。自牧先生此行还带来山东文友收存的锺老著作，锺老也一一题签。随后，锺老边吸氧边与我们聊民刊与日记，当我们告辞离开时已是晚上九时许。又与自牧先生约好去拜访时任湖南省作协主席的唐浩明先生，他回酒店房间后即与唐先生联系。当晚得知，唐先生在长沙蓉园五号楼开会，会前可以一见。翌日上午八时，仍由朋友开车接自牧先生一行往湖南省委招待所——蓉园五号楼。唐浩明先生在这里参加湖南省文学艺术界学习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座谈会。会场外大厅一角的沙发成为唐先生临时会客区，他带来一册预先题签好的《唐浩明评点〈曾国藩日记〉》赠给自牧，并在自牧带去的书与《泺源》杂志签名、题词。自牧也回赠了唐先生书及刊物。从谈话中得知，他们虽然20年未见面了，却仍心系彼此，这份情谊着实令人动容。我曾与萧老一同拜访过唐浩明先生，有过联系，在我与唐先生交谈时，自牧先生为我们拍下一张合影，后来邮寄给我，让我甚为欣喜。
       告别唐浩明先生后，我们驱车至湖南省博物馆，却因施工原因不得入内，遂改变计划前往橘子洲头游览。一行人在橘子洲头观湘江北去、看橙黄橘绿；于青年毛泽东塑像及毛泽东手书《沁园春长沙》诗词碑前拍照留念后，自牧先生欲先去南岳衡山会友，再前往株洲参加第十二届全国民间读书年会，于是将他们三人送至汽车南站转乘大巴去衡山。原以为在年会上会再次相聚，但却因时间匆促，我在年会驻留的半天时间内未能与自牧先生再见。
       此后，微信中常能收到自牧先生发来的讯息，有时是设计事务，有时是书人书事，有时直接一句：“？请发地址来寄几册书。”真是率真得可爱！不过更多的是他参与各种社会文化活动的分享，和文朋诗友的美文佳作，这才得知他从山东省委机关医院退休后又担任了齐鲁书画家协会主席、山东大学作家班文学馆馆长、垂杨书画院院长。每每看到这些目不暇接、精彩纷呈的活动报道，仿佛又看到热情真诚、谦逊厚道的自牧先生，从淡泊自然、质朴平实中一路走来。正所谓坚守初心、方得始终，毕竟，岁月不负有心人！

              2025年4月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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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巍，1973年生，湖南长沙人。平面设计师、美术编辑。

正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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