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自牧小弟的书缘 孙桂升（北京）

饼饼

       孙犁先生的“耕堂劫后十种”初版本,在众多喜爱其作品的人中,能够拥有全部十种的,大概不会很多。这十种初版本最难求的是《老荒集》《陋巷集》和《无为集》。起初怎么也弄不明白是何种原因,后来亲眼见到了以上三书才恍然大悟,原来出版社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将三书印数比前几种缩减了三分之二以上。现在,本人经过近二十年的努力,终于弄齐了这十种书的初版本,即:《晚华集》《秀露集》《澹定集》《尺泽集》《远道集》《老荒集》《陋巷集》《无为集》《如云集》《曲终集》。
       其中有三种书的得到,都与自牧兄有关,有的还是直接关系。换句话说,如果不与自牧兄相识,这几本书根本就不可能弄到。
        在与自牧兄通信中,不时说到集邮。有一次他寄赠我一枚老作家峻青的实寄封,我回信说好极了,如果有签名就更好了。自牧兄是有心人,更是喜欢成人之美的人,过了一段时日,他竟寄来了峻青的书,不久,他便寄来了他所收藏的《无为集》。孙犁老“劫后十种”,这本唯一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此书现在仍夹有一纸自牧兄一九九二年的便条,其中说:“我决定把我的一册《无为集》赠给你。以文会友,以书会友,都是令人兴奋的。”不知现在自牧兄的书架上有没有这本书,如没有,则我会感到非常不安。当初自牧兄寄书时说过,此书是他自存的一本,我却采取了“既来之则安之”的驼鸟政策,硬是厚着面皮留下了此书。嗜书如此德性,不可取,可是有两全之策么。
        一九九九年初春,自牧兄来京公干,顺便到寒舍一叙,同行的还有一位小个子的戴眼镜的白面书生,经介绍知是孙犁老的入！室弟子，现在是中央某部一位处级干部,叫段华。他见到我书架上有一本精装的外国作家意识流作品选集,好像很感兴趣,我见状说,你喜欢就送你好了,遂从架上取出递给他,他欣然接受了,后来我的估计没错。我有时兴起胡乱买书,浏览一通之后觉得无甚意思,就放在一边,此书属这种情况,什么意识流之类,中国的外国的,翻了几种之后,什么玩艺儿,莫名其妙!之后谈孙犁和孙犁的书,自牧、段华和我,兴味盎然约两时许。当我说希望得到孙犁老的《老荒集》和《陋巷集》而四处求索而不可得时,段说他有一本《老荒集》在搬家时无端丢失了，《陋巷集》有复本,可送我。”一听此话,有些不相信你了自己的耳朵,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兴奋异常,几乎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地想:投桃报李也没有如此之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几天后在段华小兄寓所,我如获至宝地得到了这本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初版本《陋巷集》,经我要求,段华在此书扉页上题记写道:“此书是我珍藏十多年的宝物,在河南漯河车站附近一书店购得的,现在送给孙桂升先生,它也有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段华,一九九九年四月六日。”在此书扉页右上方还有段华写的几个字:“一九八八年三月四日于漯河。”可不是,整整十一个年头了,我能得到此书,真是鬼使神差。设想一下,假如与自牧不相识无往来,假如自牧不来京公干,假如那次自牧不带段华到寒舍一叙,我能有缘得到此书么,这不是鬼使神差又是什么?总之,此书的得到,不但要衷心感谢段华小兄慷慨赠予,还要特别特别感谢济南的自牧兄的穿针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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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桂升，1936年生，山东牟平人。北京华庆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喜欢读书、藏书。著有书信集《南北集》（与自牧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