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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文士徐明祥先生所编的《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出版以后,我曾写过一篇短文《静闻鱼读月,笑对鸟谈天——评〈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兼谈自牧》。
今天,读完自牧先生的《存素集》后,又想写一些有关自牧先生的话,所以将文章的标题定为《素淡从容自牧心——读<存素集〉再谈自牧先生》。
首先说说《存素集》的得来不易吧。
以前,自牧先生不管是出版了新著还是主编了新书,都会及时给我签名题句寄上一册,以便让我“先睹为快”。可是,近一年来,事情却全然不是这样。我明明知道自牧的《存素集》已经出版并已在文朋诗友中争相传阅,却整天翘首南望,总是见不到她的芳容;我也明明知道他所主编的《日记杂志》第47卷、48卷、49卷都已发行,却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她们的芳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不是这一年来我在哪方面得罪了自牧先生?没有啊,因为这一年我基本上没有和自牧联系。是不是以前惹过自牧不高兴了?也没有啊,自牧对我总是亲如兄弟,有求必应,他哪会因为我的什么不高兴呢?是不是自牧爆得了大名以后不愿屈尊再和我联系?不可能啊,自牧向来平易近人,即便是对陌生的朋友,也都是设宴款待,更不可能对相交多年的文友漠然视之啊。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一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后,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自牧不给我寄书的原因。于是,心里只剩下了殷殷的期待。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等待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而盼望自己喜欢的书刊早日到达,更是如石磨人,苦不堪言。
当我期盼她们期盼得实在有些忍受不了的时候,便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再等等吧,再等等,说不定,哪天刚一下楼,管收发的师傅就会高喊一声:“康健,你的邮件,自牧寄的。”
这样熬了半年之久,我仍然没见到自牧的新著和那些朝思暮想的《日记杂志》。
于是,在一个天气寒冷的早晨,我便拨通了自牧的电话,开口第一句便是:“你的《存素集》我还没有收到呢,《日记杂志》第47卷、48卷、49卷,我同样没有收到。”
自牧一听,有些急了,以他那特有的极快的而我又不甚听得清楚的语调说道:“《存素集》和《日记杂志》,我一印出来就寄给你了,我这里是有记录的啊!”我木木地回应一句:“可是,我真的没收到。”
自牧一听,有些急了,以他那特有的极快的而我又不甚听得清楚的语调说道:“《存素集》和《日记杂志》,我一印出来就寄给你了,我这里是有记录的啊!”我木木地回应一句:“可是,我真的没收到。”
自牧便说:“这样吧,我今天给你再寄一次。”
从济南到北京,具体地说,从济南到我供职的这所冶金小学,最慢的邮递时间也就是一周。自从打完电话的那一刻起,我便掐着指
头等待,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全过去了,下班的时候路过门卫,回答我的还是那句话:“这个,真没有。”
无可奈何。
一个月的时间,在我日日夜夜的期待中,全部过去了,我还是没有见到想读的书刊。
怎么办呢?想看的书却看不到,这就像想见的人却见不到一样,让人在徒增许多希望的同时又增添了许多烦恼。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冬日的暖阳斜射入窗,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份期待的漫长煎熬,又一次拨通了自牧的电话,再一次告诉自牧先生:我没有收到《存素集》,也没有收到《日记杂志》。自牧听了,颇为不解:“我前段时间给你又寄了一回呀!”
我只好颇为为难地说:“可能是邮寄的过程中丢失了吧,许多朋友寄给我的邮件,只要不是挂号,一般情况下我都难以收到。”
自牧听了,爽快地说道:“这样吧,我这就去给你挂号寄吧。”
一日傍晚,下班后我要出门的时候,门卫的师傅高声朗气地喊道:“康老师,你的邮件来了,挂号!”
我激动地接到手里,一看:是自牧寄的,是自牧寄的!光挂号费就是四元五角!
刹那间,我心里涌上的,既有感激,又有不安!为自己能够读到自牧的书,我如此这般地麻烦先生,真是有些“于心何忍”!可是,除此之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目前中国的邮政啊,怎一个失望叫人了得!《存素集》终于读到了,我总算舒了一口长气。接下来就谈谈《存素集》吧。
《存素集》是自牧先生截至目前,印得最为精美的一部著作。窄三十二开本,乳黄色的封面,右上方是魏启后先生的行书题签“存素集”,左下方是丰子恺的小品绘画——一方“稻田”,封底是周退密的书法“知止而静”,内文全部用米黄色的轻型纸张印制。不看内容,只看装帧,就已让人爱不释手,犹如一缕清淡、清雅、清新的风,朝着读者——扑面而来。
这部由中国戏剧出版社2008年8月出版的《存素集》,除了南京作家宋词的序一和湖北作家黄成勇的序二之外,依次是“澈堂序跋”、“百味斋杂稿”、“存素簃诗稿”、“淡庐鱼素”和“日知漫录”,书后附有北京作家周明的《闲话〈淡庐序跋〉》、涿州作家颖川的《品读〈淡庐序跋〉》和自牧先生自撰的跋语。
如同自牧以前所出的其他著作一样,《存素集》也是一部杂集。在这部集子中,包括了自牧先生2007年一年时间中所写下的全部文字,同时附加了他十年前所写的一组日记。
翻看“澈堂序跋”,就可以知道,在2007年仅仅一年的时间里,自牧先生就写下了18篇序跋,由此足以看出自牧在文朋诗友中的人脉之高,更可以看出自牧先生的勤奋和高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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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些人看来,写序是一件最美的差使:它既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又是一次扬名的机会,甚至对有些人来说,还是一次朝思暮想的赚钱的机遇。但对自牧先生来说,却全然不是局外人所能想到的那样。就像自牧曾经喟叹过的:“写序作跋对我而言,真是一件劳心费神的苦差。”因为,他在给每一位朋友作序之前,都要一字不拉地通读原稿。感兴趣的要读,不感兴趣的也要读,只有通读了书稿,他才敢于提笔作文。更何况,他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从来不曾向朋友要过一分钱的稿酬。
细细想想,在这个一切都为利而来又为利而往的尘世上,除了自牧,还能有几个人愿意做这样的活呢?
《难忘中学时光·序》,是自牧先生为甘肃省山丹县《日记》杂志主编萧滋云的日记系列第一部《难忘中学时光》写下的序言。在这篇序言中,自牧写道:“岁入丁亥以来,远在甘肃山丹县的萧滋云先生多次来函披露自己的日记出版计划,有心将其50年间手写的106册日记分期分批整理付梓,最保守估计,也不会少于26册,而第一部便是上下册的《难忘中学时光》,并再三邀我为之撰写序文,同时还专门寄来两册刊有该时期日记的《日记》杂志。由他寄来的《日记》杂志上,我得以赏读了34天的日记——《难忘中学时光》,对他的这一段生活及日记的风貌有了一些了解,否则,我是不敢轻易落笔的。”
由此可知,自牧作序,是严谨的,是审慎的,是对朋友高度负责的,而绝非有些所谓的名流笔下的序言,只顾左右而言他,看了半天,如坠云雾,不知所云,陡增别人的笑料而已。
“百味斋杂稿”,在《存素集》中内容最少,只有四篇:《〈古代日记选注〉题记》、《〈芸芷集〉题记》、《在孙方之小说研讨会上的发言》、《全国第三届日记与日记文学论坛开幕词》。但在这四篇文章里,《全国第三届日记与日记文学论坛开幕词》却能引起我的一段对于美好往事的回忆。
那还是在2006年的11月11日,我和我的朋友杨育云老师参加了这次日记论坛,如烟往事,历历在目,其间的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刻进了我的心里,使我常忆常新。
在那天的开幕式上,自牧先生代表举办方《日记杂志》致开幕词,让我从中真切地感受到了“此次大会的召开,必将掀起我国日记写作及日记研究的新的一页,这将对日记文学的普及、提高、发展、繁荣和促进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产生深远的影响”。如今,那个美好的日子虽然已经过去了4年,但4年来,那天的情景我却时时想起,没齿难忘,它是我44年的人生旅途中过得最为舒心的一天。
“存素簃诗稿”是自牧随手写下的一些打油诗,内容不多,只有15首。但这些诗,都是因人、因事、因时而作,写得情景交融、耐人寻味。不管是写景、叙事,还是抒情、议论,都是有感而发,让人品读时禁不住生发出许多感想。尤其是那些写给著名文化人的旧体诗,更能透过诗句的内容,看出这些文化人对中国文化的发展所做的贡献。这些浓缩了文化人一生事业的经典之笔,可以说,是自牧先生对于他们的一生成就的高度概括。读读《赠成都流沙河》:“河流沙净草木恋,锯齿噬痕砺心胆。悟庄醒老随手记,巴蜀艺坛一文仙。”再读读《赠西安陈忠实》:“关中腹地黄土厚,历史纷争自古稠。白鹿原下绘长卷,枕砖酣眠笑王侯。”就可以从中窥见自牧先生这类古体诗的自有特色。
书信,向来是人们传情达意、交流思想的一种形式。自牧的“淡庐鱼素”,作为文人书简的一种,更有着常人难得一见的韵味。自牧的交友十分广泛,上至名流大家,下至无名小辈,都被他引为文朋诗友。
《存素集·淡庐鱼素》,收录的是他2007年写给全国各地朋友的信件,在这些收信人中,有著名作家峻青、何满子、流沙河、黄裳、陈忠实、陈建功、王稼句,有著名诗人许淇,有文化老人谷林,有书画大家王学仲,有外交家陈昊苏,有著名学者周退密、徐重庆,有著名书爱家徐雁、龚明德,还有近年来活跃于日记文坛上的杨育云……
虽然受信人层次不一、地位各异,但他不管给谁写信,都是一样的恭敬、一样的热情、一样的诚朴、一样的动人。透过自牧的“淡庐鱼素”,足以看出自牧的真性情来。
2004年8月10日,自牧给峻青先生写了一封信,其中有一段话,颇可以看出自牧先生的性情:“我的经历较之先生,实在是太简单了,1975年参加工作(顶替父亲)来到省委办公厅,一干便是二十九年,其间虽有多次提升机会,但我都放弃了。假如当初进了政界,仅仅多了一位处级或厅级干部而已(当时让我当团委书记,未去,后去的两位现均为厅级),但却少了一位‘一级作家’(全省一级作家有97人,其中业余一级作家只有4人,我为4人之一,自感十分骄傲呢)!”
这真是一段大实话啊,对于政界来说,处级厅级干部好找,但在文坛上,“一级作家”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呀!
2007年10月7日,自牧在给杨育云的信中写道:“为人坦荡重情,做事细心有致,写作抒情畅怀,交友直觉做主,这是从你日记中读出的‘收获’。”读这样的饱含赞誉的话,谁能不为之动情?谁能不从中获得上进的信心?
当然了,和自牧的其他文字相比,我最爱读的,还是他的日记。因为,从自牧的日记中,往往能不期然地寻找到自己的消逝多年的影子。我想,这也便是普天下的和自牧有过交往的人爱读自牧日记的共同原因吧。
以《存素集·日知漫录》中的写作时间来推算,10年前,即1997年,是我与自牧书信往来最为频繁的一年。那一年,自牧主编了一套“四季文丛”,其中有我的一部《流动的月亮河》加入。
这段交往,在我已经化成了历史的尘烟,但在自牧的“日知漫录”中,却随处可见。为了追寻那些流年往事,权且摘录“日知漫录”中的那些与我相关的记述,作为回首的依据吧——
RZML0103接北京文友康健先生信。
RZML0107 收到北京康健兄信并《流动的月亮河》改样一份及照片、小传各一。
晚,调整《流动的月亮河》内文版式和字体字号,力求和谐合理。
RZML0108 致北京康健先生信,说明为其文集写序根由。
夕,通校《流动的月亮河》(康健著)清样,浅显是其特色,更是一种不足,非作者不想深刻,乃功力不及也。
RZML0109 晚,收看《邓小平》第九集后,校对《流动的月亮河》(康健)书稿清样,虽经作者自校过二遍,但病句别字仍然多多,为了对作者和读者负责,只好耐着性子一篇篇改下去。
RZMLO113 晚,……校对康健先生《流动的月亮河》清样,忙中有趣,不觉疲累,但枯燥之中,就不会有好心境了。
RZML0114 接北京康健先生信并著名作家浩然为其大著题书的“流动的月亮河”书名一帧。浩然现为河北省三河市文联主席,康健去拜访他时,曾谈到我的近况,拟遵嘱呈寄拙作二种请求浩然先生教正。
RZML0119 接北京康健先生信并《做客浩然家》稿一。
RZML0212 值班,校对康健《流动的月亮河》清样。
RZML0213 休息。下午于办公室内续校《流动的月亮河》清样。
RZML0219 接北京康健先生、孙桂升先生信。
RZML0315 接北京康健信并《流动的月亮河》稿样。
RZML0326 接北京康健先生信。
RZML0405 接北京文友康健信并《流动的月亮河》稿样。
RZML0407 接京郊文友康健先生信。
RZML0519 接北京康健先生信及**。
RZML0601 继续为康健的《流动的月亮河》写序,坚持朴素自然,实事求是,既对得起作者,也对得起自己。
无需再引太多的文字,仅就《存素集·日知漫录》中的有关我的这些文字,就可以看出自牧对友情是多么的珍惜了。
引完这些文字以后,我不禁想到:自牧的朋友那么多,在这么多的人中,不要说出多少,就是出一个名满华夏的大家,自牧的日记,也必然会成为一部研究此人的大书也。
人这一生,有多少高度,就有多少深度。自牧还年轻,满打满算才五十四岁。而自牧的日记,已经写了三十多年。再过三十年以后,自牧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一种景象,《日记杂志》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气象?
我不敢想,和自牧交往的这些朋友们,恐怕也是无法想像的吧。
(刊载2010年10月中国文化教育出版社《齐鲁人物》D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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