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与旷野

舒晴曼妙

字眼（外二首）

如此好的小文
用的都是吉利的字眼
我默读，有花影
我轻读，有剪影
我大声地诵读
春枝伏在墙头上轻轻笑
如此好的诗篇
用的都是华贵的字眼
读一遍，有弯弯眉眼
看第二遍，有甜甜酒窝
想第三遍时，有黄昏掩门
傍晚里走过一位少年郎

世间美的字眼好的字眼
被我不间断地看到读到
这是语言送过来的好消息
这是文字传过来的心富贵
我在字眼里或走走或停停
多么好，几行话就情趣盎然
多么好，字里有安稳句里有梦境


爱情这个词

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
因为美好，格外珍贵
因为珍贵，要人珍惜
只是呵，不知轻重的我们以为
下一朵花会更好下一枚果会更甜
甚至，我们错误地认为
对岸的笛声最妙别处的心动最适合

爱情是世界上最细腻的词
先落到身上，再落到心上
先撞一下缘，再碰一下分
缘＋分缘×分都是良
会一步步甜下去
缘－分缘÷分都是虐
会一次次伤透心
若一展开情书就是春暖花开
那是上苍派给你了良人
请你呵，珍惜眼前缘手中分


解药

哭是苦的解药
感觉很苦了，就掉掉泪
感觉太苦了，就轻声啜泣
洗洗脸，平复平复心情
再一如既往地隐入人海中
痛是难的解药
痛彻心扉了，难就到底了
痛感在缓解，难度在减少
带着痛的领悟，难的感悟
和万千红尘继续谈笑风生

练是写的解药
解决了心中有笔下无的窘态
延缓了“江郎才尽”的到来
练中找来的感受是梦的翅膀
练中得来的妙句是心的花朵
练是写的解药
是自己照顾自己眷顾自己
练好的缱绻诗篇
是自己对世界的一往情深
练好的文字技艺
是渴望汇成了现实的河流
练是写的解药
在练中碰醒了自己
在写中有个花香盈袖的自己
多么好，练是写的宽度
多么好，写是练的深度
我左手“练”，右手“写”
快乐地说“世界你好！”
我左手宽度，右手深度
双手相握，握出一个心有所依
十指相扣，扣出一个情有所寄



轨道与旷野（外二首）

我工作过的厂区是条轨道
我要严格遵守8小时工作制
安全规程操作规程要时时践行
要360度地应对人情与世故
要360度地防备谗言和佞语
要按别人的审视削足适履
要按他人的流言截趾适屦

我倾心的语言文字是片旷野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逛和看
我喜欢看哪面坡就喜欢看哪面坡
我喜欢哪种植物就喜欢哪种植物
我不喜欢的，讨厌我的，绕道走
与良师益友的交谈不必提防谁
轻松愉悦地度过每一天每一年


阅读奇遇

这两页写的是他去见她时的忐忑
还有她等他的不安与焦灼
两个省略号，省略掉了见面的内容
又翻了两页，见他俩走在林荫路上
我竟开心地笑了，放心地读下一篇

这一整页写的是她梦想破碎后的难过
阴暗的词组阴霾的段落似层层乌云
压抑得我难受，不禁眼里有泪
正要翻读时，有电话来
是约我后天参加一个采风活动
我把书合上，要忙别的事了
发觉眼睛还是雾蒙蒙的

这一页和翻过来的两页
说的都是他艰难度日的心理活动
想为妻儿争取份好生活好日子的他
总是遭受生活的毒打和人性的碾压
越想越委屈，他趴在膝盖上哭了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谁都得要认输
我是懂他的，因为我经过艰难
我是知他的，因为我常经过艰难


那个早晨

那个早晨，太阳早早起来
把小公园打扮得柔和且柔美
你早早进入公园，掏出信
再慢慢地读，慢慢地读
已读七八遍了，你的心
也溢满了柔和，溢满了柔美
柔和柔美随着你的脚步淌到公园里

许多年后，那个小公园还在
你看着长高的树和开成簇的花
想起那个早晨那个读信的自己
你的笑和心又一起甜蜜起来
很遗憾，那个给你写信的人
不久就让故事无疾而终了
你很是感谢对方，以及那些信
有那么一种美带你走过一段路
那是命运的眷顾和怜惜
然后，你遇到了现在的爱人
你和爱人竟然没有写过一封信
都在一个单位，有话一见面就说了
用不着麻烦笔墨了，想到这些你笑了
柔和柔美又淌到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