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偏好是品味的分数

舒晴曼妙

读书的偏好是品味的分数

1.我在听《寅次郎的故事》《啊，野麦岭》，这些，我二十多岁时，从我那个小收音机里听过，当时，好些东西我虽听不懂，却喜欢听。现在有了相关的音频软件，中外旧电影大部分能搜索得到。
上小学时，我听过一个根据外国作品改编的广播剧，大意是：因为生活窘迫，小男孩的父亲在马戏团，以扮演可爱的动物来维持生计，整天乐呵呵的父亲，并没告诉孩子的真相，这天，小男孩子高兴地和伙伴们也来看马戏团，在一片欢呼声中，表演的绳子忽然断了，可爱的动物从高空坠落下来，拼命哭喊的小男孩，这才知道，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表演，原来是父亲用命换来的……迄今为止，我仍没有查询到相关的音频，更没查询到小说的名字 。
我还听过阮玲玉及白玉霜的广播剧，此后，但凡见到她们相关的文章，我都要细读。欧∙亨利的《最后一片叶子》，一直记在我心底。
我这个乡下孩子，当时是无缘接触名著的，乡下人没几个懂文学艺术的，也没有谁去关注精神生活，能把三顿饭吃饱吃好就很好了。我就是从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里，蹭着名著的边，蹭着艺术的边，蹭来的东西，一直滋养着我。
当我来到凤城后，生活条件好了些，我告诉自己：要珍惜！要努力！绝不能虚度！三十多岁时，我第一次走进了图书馆，看着那么多的书，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在求生存的缝隙里，我见缝插针地读了好些喜欢的书，也随着心情写出了自己想写的文字。经过书荒的我，经过前途渺茫的我，经过绝望重重的我，一直在填一个愿望的洞。

2.之所以喜欢做读书笔记，一是出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二是处于徐老的“不动笔墨不读书”，三是用边读边记的方式，让自己尽量读下去读进去，哪怕从中学到一个词也是好的，四是平复心情，
心情极度糟糕极度烦恼时，就找来喜欢的哲思美文，摘录其中的好段落好句子，虽当时并不记得什么，过后却是不可多得的心灵“财产”。
每本读书笔记，都有自己的序号，每回在新的封面上，写下一个新的序号，我就多了一个朋友，有空时，我会随手抽出一本来看，不想看了，就随手再出找一本来，见自己如此矫情，不禁哑然失笑，真真是“油条沾白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3.二十多年前，喜欢读《中国青年》杂志，其中有一栏目，是打工者的自然来稿——讲讲自己工作中的难事糗事快乐的事。我很倾心这个栏目，当时也很想投一下稿，只是文笔稀松，投过去也是会被毙掉的——在海量的来稿中。
断断续续地读下来，发现有那么多像我这样的一线工人，悲悲喜喜地过着日子，沉沉浮浮地工作着。为了一份工资，在不甘心中熬尽了青春，几十年下来，个人没有任何的发展，只是为工资而工作。其中有位女工写道：她要在荒漠中，每天来回走几十里，检查生产管道，黄沙满天中，就她一个人在固定的线路上移动。为了排除恐惧和寂寞，她常常是边走边大声唱歌，或是背诵诗词，幸亏没有野兽的出现。我也效仿过这位女工的做法，悄悄地背一首喜欢的唐诗或宋词——在人情逼仄的车间，在人性芜杂的工作中，只是自己没有坚持下来。
前些年，再见《中国青年》，简单浏览了一下，完全没有了当时的味道。类似感觉的还有《女友》杂志，《女友》，那是我年轻时阅读的“白月光”，“她”已变得我一点也不认识了。有些事物，事过境迁后会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4.通常，创业有两种，一是物质的创业，二是精神的创业。
物质的创业是为家庭攒钱，为家族上升为中产阶级而挣资产。精神创业是文化艺术，为家庭攒书香，为家族升级为书香门第而攒底蕴。
物质创业成功的，世人顶礼膜拜，谄媚恭维。精神创业成功的，世人不屑一顾，边夸赞边撇嘴。

5.有独特风格的写作，是从0到1，这是创造；跟在后面模仿大量相似款的写作，是从1 到1万，这叫制造。创造和制造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前者是王者，后者是青铜。

6.“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活于哪个生存层，都有其无法跨越的难处。在人生的第一层，有鸡毛蒜皮的烦恼；在人生的第二层，有蝇营狗苟的困惑；在人生的第三层，有勾心斗角的疲惫；在人生的第四层，有相互倾轧的无情；在人生的第六层，有权欲搏斗的残酷。每一层都有小人恶人善良人，每一层的人都有斗法，都斗得乐此不疲，每一层都有人很好地存活下来。
人最没有价值的，是在第一层窝里斗，且斗一辈子，上演一幕幕“螃蟹效应”。想有所作为，至少要在第三层里，试试红尘的水深水浅，试试人性的冷冷暖暖，俯视里有顿悟，仰视里有迷雾。

7.最开始的读书，往往会读到一些垃圾书。因为没有阅读经验，常是来者不拒，没有一定数量的比较，就没有眼光来进行辨别。读到一定品味后，就能很快鉴别出好书和坏书，能识破垃圾书对你的企图对你的侵害，能很快逃离出三流书对你的精神伤害。
书海如人海，一撇一捺的人群中，总有人对你不客气，总有人对你很客气，总有人无私地教你审时度势，总有人嫉妒作祟泼你脏水。在人海中混几年，你就知道谁对你善谁对你恶；在书海里混几年，你一掂量，便成哪本书是盗版，哪本书是正版。更晓得哪本可扔垃圾堆，哪本书可奉为经典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人生的朋友圈，是你品德的积数，你读书的偏好，是你品味的分数。


我的喜欢不必克制

太阳断更了

一向勤勉的太阳忽然断更了
用小雨发了个相关通知
大地看了一眼通知，照旧去忙
植物看了看通知，欣喜地接雨滴
动物们并不关注，各自玩耍着
刚收了玉米的地，趁机睡个懒觉
还未摘完的梨子，在叶檐下喝酒
鸟儿躲在巢里，听树讲童话故事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就更新出晴朗
新鲜的内容，文笔清丽
微风边走边读边转发
山峦也推荐给邻居和同窗好友
我在一颗葫芦下，无意中听到
青葫芦要借晴朗成熟的商讨会


沙画

极美的月色
借小风摇着枣枝
在地面上画画
也在屋的白墙上画
画得摇曳，画得开心
我走过时，也把我画上了
我笑着赶快跑开
晨起时，院里的画早收起了
地面还是地面，墙壁还是墙壁
晚上，月光还会来作画的

投影屏上，是漂亮的沙画
先有起伏的山脉
后有蜿蜒的小河
还有雀鸟在低飞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些年，月光就在我家院子里
画过好多好多的沙画


喜欢

繁密的花朵，在秋阳下舞蹈
我不必克制地喜欢着欣赏着
落日为群山加冕时
我不必克制地喜欢着并蹭着热度
河岸的红蓼丛被水面复制粘贴
我的喜欢说“一丛化作两丛俏”
身披霞光的梧桐树婆婆娑娑
我的喜欢摇到了几枝词韵
“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是过往的经历。”
枫树的红叶说的话，被我的喜欢收藏了
我携着喜欢从昨天走到今天
努力攒心光和心亮
提笔想写点什么，蓝色笔墨说
“写得好成名，写不好自娱自乐就够了。”
刚出门，阳光就淋漓尽致地喜欢着我
我捋了一下月季叶子，美好遍了地


晒干的花生

晒干的花生被装进了蛇皮袋里
还在地面上用力蹾了几下
结结实实的十几袋花生倚墙而站
敞着口的袋子听花生们说话
来自不同坡地的花生
有不同的成长经历和田野见闻
一直说到月亮上升了才停下来
被蛇皮袋守护的花生们入睡了
梦里有草丛领着飞虫来看它们了


活着

不能说人间薄待了他
空气和阳光是无偿的赠予
不能说人间厚待了他
他真诚的付出虔诚的努力
远不如那些奸佞之人混得好
世道也是有势利一面的，他认可
人心叵测是人性定理，他无可厚非
他抱着仅有的孤傲，站直了人格
人微言轻地活着
无人问津地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阳光和空气来帮衬
活着，是他能握到的唯一稻草
好在他比富贵强了好多
他有个家，家里有平淡和平静


你的命运不是做**子

小的人如蝇，人数太多
恶的人如蚊，人数太多
一阵阵一茬茬，无穷无尽
他们用狭隘揣测你
他们用歹意折磨你
侵袭你的平静
叮咬你的日子
就是有道理，你也没处讲
没有谁和你论品德论底线
你精疲力竭，你千疮百孔
他们相互嗡嗡嗡地庆祝
命运不是让你来做**子的
你要到有梦想的风暴中去
你要到有理想的激流中去
那里用成绩鉴赏你的能力
那里用实力鉴定你的价值






百合花一样的消息


出镜

低头书写，是入了文字的镜头
作品，就是出镜
好作品，就是出镜的明星
真的作品，不走秀不吆喝
经典作品，有资格走红毯
用作品来说话的作者
是缪斯钦点的文学导演


波浪线

小学时，我的作文本上
偶尔会出现红红的波浪线
这是老师表扬我写出了好句子
凡出现一回，我的心就被揿亮一回
多年后，我懵懂地闯进了文学的世界
但凡写出了漂亮句子和段落
我自己给自己画下红红的波浪线


趣味

他的散文，有趣
喜闻乐见的那种
左读读，让人会心一笑
右读读，让人忍俊不禁
“他是个灵活有趣的人。”
我对自己说
有趣味，是他散文的一大品德
容易被更多的读者发现
“我要向他学习！”
我叮嘱自己，我鼓励自己
自以为有趣味的千字小文
终于被我酝酿成形了
我捧着，努力地努力地踮起脚尖
渴望被更多的人看见
忽一个莽撞的读者碰倒了我
哗啦，我经营的趣味碎了


金子

心心念念的玩具，终于有了
腮边还挂着泪痕的小孩子
沉醉地玩着玩具
还不时抽噎一下
小孩子抱金子一样
侧身抱着玩具睡着了
他梦里一定有大朵大朵的笑

小姑娘捧着双手，做舀水状
妈妈不解地问她在做什么
“我要把太阳舀到咱家里”
哈哈笑的妈妈一下子
感觉家里到处金光闪闪的

随手写出来的短文
让我满意得不得了
把日记本捂在胸口直乐
只属于我的语言金子
与我的心跳同等重要


故事

来世间，我们是来写故事的
故事的开头，我们都是哇哇啼哭
故事的末尾，我们都归于大自然
中间，是写长长短短的故事
一个年龄是一个页码
一个本命年就是一章节
封面图是红彤彤的姻缘结
封二图是爱情吐蕊的样子
封三是日子的琐碎与温馨
封底是生命与理想的碰撞图
写好的故事还是写不好的故事
在于个人选择的题材和内容
想写出有光有趣的故事
自己的心里得有暖有梦
想写出人人称赞的故事
得有品德有成绩有格局
被世人尊重尊敬的故事
定是淘漉后的原创经典


消息

听到你的消息，是在傍晚
天一下子，美得如樱树花期
那年你来道别，是在午后
天，似乎一下子飘了雨
你没有留下通讯地址，我也不问
多年后，在度娘看到了你的画作
此后，便忘下了
回味着的消息，百合花一样开着
花蕊，是好看的眼神
我在实现梦想的路上
虽倾注了大量热情，却没成绩
星星出来了，虫鸣也密了
消息，为今晚化了个淡妆
天一亮，一切也就溶解于俗世里了
我依旧提着桶，每天去浇灌梦想
撒些许领悟的肥料
长势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
一想起消息，就有风摇梦想的叶子


价值

长长的生产流水线上
他是普通的一员，是众生之一
大家高负荷地工作着
每个人只完成流程中的一个点
所有的点运转一圈
才完成一个配件的制成
他像楔子，被牢牢地楔在岗位上
唯有的业余乐趣是阅读和思考
证明着他没有被奴役被机械化
他累得瘫倒在床上，暗暗地想
这里只培养健康的能干的普通人
并不培养具有天赋的个人
他很想有无可替代的社会价值
到哪里去寻呢？到哪里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