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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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讷言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与你的经历相似，纯属巧合，请勿自多多情，对号入座，由此而产生的不良后果，完全由你方负责，作者概不负责，特此声明。


　　    由于女人比男人数量少的缘故，有一部分男人在激烈的配偶大战中落伍，从而导致打光棍的结局，这是必然的，所以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些光棍汉。我说的这个光棍汉，就是我们同一个胡同里的一位大老爷，名叫耿新，他与我家对大门，我最了解不过了。

        光棍大老爷耿新是一个非常孤僻的人，大概光棍汉都是如此吧？光棍大老爷孤僻到什么程度呢？只要有人想进他的大门，他总是婉言谢绝，把你打发走，然后再把大门锁上。他下地干活的时候，大门是正锁的，他在家的时候，大门是反锁的，轻易不见有敞开的时候。

        我们村里的水井特别少，也特别深，打水十分困难，要想打水喝或者洗衣服，需要到村外去挑，得走很远的路，下很大的力。虽然说村中也有几眼水井，可是都是懒水，什么是懒水呢？就是被污染了的水，不好喝，有一种涩味，为了省一点力气，大家在洗衣服的时候，从村中打懒水用，喝的时候当然必须到村外去挑。光棍大老爷耿新的家里就有一眼水井，而且是一眼甜水井，喝与洗衣服都行，可是他一般不让人进去打水，所以，尽管我们几家邻居离得非常近，也没有沾上他多大的光。

        要说我们家没有沾上光棍大老爷耿新的光，那就太冤枉他了。

        大老爷耿新光棍一条，没有老婆，自己不怎么会做饭，想吃韭菜饺子了，又嫌麻烦，自己不愿意包，就煮麦粒儿就韭菜吃，别人劝他还是包成饺子吃有滋味，他说，煮麦粒儿就韭菜吃，打上嗝来同样有韭菜饺子味儿。

        我母亲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她把光棍大老爷耿新想吃韭菜饺子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为了打水的时候能省一些力气，有时候我家包了饺子，我母亲就送给光棍大老爷耿新一碗吃，这样才能换得光棍大老爷耿新让我们从他家打水。等我们打完了水，他又把篱笆门子反锁上了，谁也不让进去，别人家休想沾上他半点光。

        光棍大老爷耿新没有儿女，怎么养老呢？有一年，在我6岁的时候，他的姐夫想让自己的三儿子小多子过继给耿新，给他养老送终。小多子比我大一岁，光棍大老爷耿新下地干活的时候，怕自己的外甥小多子寂寞，就破天荒的让我到他家里跟他一起玩。为了安全起见，光棍大老爷耿新就把那眼水井用大石板盖住了。这个时候，尽管只要我们把门打开，别人就能进入耿新的家里，但是要想进去打水，还是万万不能的。

        大老爷耿新尽管是一个光棍汉，却多才多艺，会用秫秸篾子编席和草帽，还业余爱好中医，尽管找他看病的人非常少，但是他仍然乐此不疲，家中种了很多中药材。自从他家里有了外甥小多子和我，也经常招引来许多大小孩来玩，来玩的人多了，这些中药材就保不住了，把天井踏平了，寸草不生了，中药材当然是一棵不剩，光棍大老爷耿新非常心疼。这样过了两年，他觉得让外甥小多子来养老送终不行，荒废了自己的中医大业，就让外甥小多子回去了。我与小多子在一起狂欢的年代就此结束了。

        小多子是泰安市岱岳区角峪镇西南峪村人，与我们村距离很远，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后来听说他长大以后当了兵，回家后结了婚，有了儿女，还在鸡冠子岭上开了饭店，买了好几辆汽车，日子过得非常不错，再后来还听说他的闺女在角峪镇卫生院当了护士长，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消息。小多子回去是正办，如果跟着大舅耿新，恐怕连媳妇也找不上来，还是光棍一条。

        外甥小多子走了，大老爷耿新还是光棍一条，继续过他“煮麦粒儿就韭菜，嗝上气来一个韭菜饺子味儿”的生活。

        那个年代，找媳妇有没有宅子非常重要。大老爷耿新兄弟一个，又有宅子又有水井，可以说条件十分优渥，为什么还打了光棍呢？

        据说，大老爷耿新也有一次媳妇找上门来的时候，是他没有抓住机遇，白白丧失了一段美好姻缘。要不然，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了。村里人都讥笑他迂腐，才打了光棍。大家都把他的经历当故事讲，当笑话听。

        事情是这样的：村里一位妇女荭女死了男人，要改嫁，相中了光棍大老爷耿新，晚上提溜着鏊子、锅子来找耿新，让他开门，说找他有事儿，谁知耿新竟说:“有事儿赶明日说。”

        耿新把人家寡妇荭女辞掉了，一段美好姻缘，就这样白白地丧失了。耿新丧失美好姻缘的事情也就成了笑料，“有事儿赶明日说”也成了村里人的一句口头禅。

        后来，荭女嫁给了同村的另一个比耿新高一个辈分的光棍汉，婚后儿孙满堂。荭女成了耿新的同姓婶子，本来是自己的媳妇，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婶子，村里人无不为耿新感到惋惜，都埋怨耿新，而耿新却没有后悔过，他说：“这种事儿了不得，是红颜祸水，要人命，当年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与女人发生关系丧的命。”

        耿新的话言之有理。他的父亲与耿康的弟媳相好，惹耿康生了气，把弟媳的乳房割去了，又把耿新的父亲抹了脖子，一下要了两条性命。并把他们的尸首扛到了一起，让他们在那边永远相好。后来有人说，耿康扛错了，要是把男的扛到女的家里，耿康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可是他扛错了，他把自己的弟媳妇扛到了男家去了，这样就成了女方自愿，耿康就负一些法律责任。

        光棍大老爷耿新这是“吃一堑长一智”，从他父亲身上汲取教训了。原来光棍大老爷耿新的孤僻性格，是受奇耻家丑的刺激所致。但是，也有人说没有耿新说得那么严重，女人是红颜祸水，也有可能是红颜知己，就看你在道德与欲望的层面上怎么把握了。

        现在，光棍大老爷已经过世多年了，他家的水井也早已坍塌了，只有他那座宅子还在，也已经易主了。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人品行不端，会危害下一代，甚至会使自己从此断送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