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铁城血案》第二十七章（田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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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天过去了，黄明一直没有露面。崔丽丽在田茂松面前哭了好几次，这时，田茂松也不能不担心起来：黄明是自己逃跑了，还是被别人暗害了？
    田茂松回到市局向张局长作了汇报，并以市局的名义向各分局、各派出所发出通知，让他们协助查找黄明的下落，但一直没有音讯。
    这一天，田茂松正在科研所党委办公室和刘洪兴研究如何进一步查找黄明的问题，王刚拿着一份材料来找他。田茂松接过来一看，是保定公安局的一封公函，内容是：
     来函收悉。经查，我市西郊白杨村无胡云达此人。
    田茂松阅后又交给了刘洪兴。刘洪兴一看，大吃一惊地说：“保定查无此人？那他究竟是哪里人呢？”田茂松深沉地说：“看来这人来路不明!我一直在考虑，他会不会就是那个0814？从现在起，要把他的行动纳入我们的视线。”刘洪兴惊异地问道：“你是说，他就是敌台呼唤的那个间谍？”田茂松点了点头，说：“有这个可能，需要进一步加强侦察和调查来弄清。”
    田茂松的话音刚落，杨静静推门而入，对田茂松说：“老田，市局来电话，让你马上回去!”
    田茂松向杨静静点了点头，就站起身来对刘洪兴说：“我回局里看看，马上就赶回来。”他从刘洪兴手里接过那封公函，装进公文袋里，说道：“关于这个问题，等我回来咱们再仔细研究，暂时要严格保密，谁也不能让他知道。”
    刘洪兴笑着对他说：“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
    田茂松急忙赶回市局。张局长一见他的面关切地问道：“黄明找到了没有？”田茂松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找到。”
    张局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他一反常态，像是心事重重，低头不语，往常一见面，他就提出问题，研究工作，做出决定。田茂松看着张局长踱了几个来回，就问道：“局长，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张局长还是不说话，只是脚步更沉了。田茂松不好再问，就从口袋里掏出烟斗，点上烟大口大口地吸着。一袋烟没抽完，张局长突然站在他跟前，同道：“刘娜娜那起案子到底可不可以结了？”
    这突然的问话，使田茂松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定了定神，很干脆地回答说：“根据目前的情况，还不能结案！”
    张局长又追问了一句：“你掌握的材料可靠吗？”
    田茂松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可靠!我敢保证!”
    张局长又不说话了。田茂松感到很奇怪，就问道：“局长，出了什么问题？”张局长没有回答田茂松的问话，仍然来回踱着步。不多一会儿，就好像下了决心似的，他一腚坐到田茂松的身旁，说：“现在外界对科研所这起案子舆论很大。都说公安局右倾、无能，连这么明显的案子都结不了。事情已经反映到市委、市政府去了。今天上午，市委陈书记还打电话来问过这起案子。我们已经把你们的意见向陈书记汇报了。陈书记指示，一定实事求是，争取早日破案。刚才，省厅也来人解了这个案子的情况。看来这股风还挺大呢!到处都叫它吹遍了。”
    田茂松一听，非常气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
    张局长说：“你不要激动，市委和省厅态度都很明确，都支持我们的意见。并一再指示我们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决不能有半点差错!这里面有一场尖锐的斗争啊!今天叫你来，就是为这件事。”
    田茂松非常理解老局长此时的心情，他说：“局长，你放心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
    张局长也非常了解自己手下这位老刑警，他语重心长地说：“老田啊，这起案件的确是错综复杂啊!现在各方面都在盯着你们。你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要不要再给你加点力量？”
    田茂松态度坚决地说：“不用了!我和小王保证完成任务!”
    “好!我把其它事情暂时放一放，靠上去和你们一起战斗!”
   “局长，你指挥指挥就行。我们不会过多地牵扯领导的精力!”
    田茂松站起身来和张局长握手告别，张局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放，最后，他十分关切地问田茂松：“这几天没回家去看看？那帮家伙再没捣乱吗？”
    田茂松说；“遵照你的指示，我回去过三四次了。你安排得那样稳妥，他们还敢再露面？”
    “噢——好。”张局长放心地说。最后，又嘱咐了一句：“不过，也不要放松警惕，我再加大一下防范措施，你有空也多回家几趟。”
    田茂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辞别了张局长，骑上车子就走了。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看来他们又加紧行动步骤了。黄明的失踪，外界舆论的压力，对我们的恐吓、报复，来头实在不小!田茂松还就是不怕这些。多年艰苦、尖锐的斗争造就他一个犟脾气，压力越大，他的决心就越大!只要他认为自己的行动符合党和群众的利益，符合党的政策，不管来自哪里的干扰和阻力，都休想动摇他!不管压力多大，也都休想摧垮他!想着想着，他车子蹬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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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下午4点多钟，上早班的工人开始下班，马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田茂松也不得不东躲西闪，艰难地在车流中穿行。几位年轻的小伙子快速地超过他去，他躲闪着，不知不觉被几辆自行车挤到了快车道上。他赶紧调整车把，想再回到慢车道上来。这时，从后面赶来一辆自行车和·田茂松一路并行，使他无法回到慢车道上。因为他急回科研所，脑子一个劲地翻腾着，他也没有注意旁边那个人，仍旧蹬车前进。走了不多远，见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

  田茂松急忙往慢车道上躲，只觉得有人猛地撞了他一下，他连人带车子一下子摔倒在马路中间。这时，大卡车正好冲到眼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卡车司机来了个急刹车。自行车前轮被压扁仅差十公分没有轧着田茂松！过路群众个个目瞪口呆，纷纷跳下车来，把大客车团团围住。田茂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朝前看了看，那个骑自行车撞他的人早已无影无踪了。

  司机认识田茂松跳出驾驶室就跑上来扶他。他见司机大惊失色。马上十分平静地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这条老命早就完了。”

  司机把轧坏的自行车搬到车厢里去，把田茂松扶到驾驶室里，问道：“把你送回家去吧？”

  田茂松摇了摇头说：“不，上科研所!”

  坐在驾驶室里，田茂松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向他下毒手，想使他葬身于车轮之下。联系前些日子的威胁、恐吓，联系到今天张局长讲的这些情况，看来他们不仅大造舆论，而且还真的动起手来了！遗憾的是，当时没有看清那个家伙的面目。这时他不禁更为黄明的安全担心起来。

   汽车很快来到科研所，田茂松把司机打发走后，自己到卫生室在擦伤的胳膊、腿上抹上了点紫药水，就到办公室去了。李伟不在，有人说他到各种科室统计数字去了。王刚正在那里接电话，一见田茂松进来就对着话筒说：“老田回来了，你等一下，让他亲自来接吧！”他把耳机递给田茂松说：“茶虎峪居委会的尚大爷被坏人打伤了。”田茂松听后忙接过话筒，焦急的问道：喂，你是谁？是怎么回事？”电话是茶虎峪警务所的警长打过来的。他说是下午4点钟左右。在新兴路一侧的小胡同里，有一帮歹徒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打昏了，周围的群众发现后，那帮歹徒已经逃跑了。

  派出所和当地的居民赶紧把老大爷送进了医院抢救，老大爷已经苏醒过来，但伤势很重。他本人讲，他是查虎峪居委会治保主任尚庆刚，有重要情况向田茂松报告。田茂松只回答了一句：“我马上就去，要采取一切措施保证尚大爷的安全！”

  他接着又拨了电话，向市局要了辆警车，和王刚一起到医院去看尚大爷。尚大爷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吊针。他的伤势很重，半个身子被打得青肿，肋条打断了两根，两条腿骨也有裂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但头脑还比较清楚，记忆力还好。见到田茂松，尚大爷想撑着坐起来，田茂松赶紧上前按住他，安慰说：“你老人家不要动，要安心治疗，那帮坏蛋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田茂松和王刚坐到病床的旁边，详细的询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上次尚大爷向田茂松报告，说刘娜娜被害的那天晚上，他曾经看见有一个人，在深夜12点多鬼鬼祟祟的从科研所大门里出来。田茂松就告诉他，要他注意发现那个人。十几天来，尚大爷经常到科研所一带走动观察，可一直没有发现哪个人。今天下午，他出门看望一个老同志，路过新兴路北端时，猛然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尚大爷立刻联想到那天夜里见到的那个人。他赶紧跟上去，见那个人拐了个弯，钻进一条小胡同里去了，

  尚大爷也跟了过去，这个小胡同一共有三个门洞，他模模糊糊见那人进了第二个门洞，但又不敢冒然进去。就只好在门外来回走着等候他出来。可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也没见那个人出来。后来，突然从背后来了七八个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把他围了起来，问他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尚大爷说，他在这里等个人，不是想偷东西。那几个家伙不由分说，上去就把尚大爷摔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就把他打昏了，以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听完了尚大爷的叙述，田茂松忙问了一句:“你看准了那个人吗?”尚大爷肯定地说:“就是那个人,身材走相，一点都不错。”

  从医院里出来，他们又到了茶虎峪警务区。警长王心刚向田茂松介绍了事情发生以后的情况。警务区接到报案后,就派了三名干警赶到了现场。到那里一看尚刚庆大爷一人躺在地上,满地是血，四周围满了人。他们一面勘察现场，一面派人送尚大爷去医院抢救。当他们从尚大爷那里了解到那个人的情况和他挨打的经过,就到出事胡同周围搜查。那家一共4口人，老两口，一个儿子，一个国女。户主姓赵,在街道企业当工人,老伴在厂里干临时工。案件发生的时候,赵和他的老伴都在厂里上班,家里只有他女儿赵丽娜一个人，民警在查问的时候，她一口咬定家里没去过什么人，并主动打开门让民警搜查。

  根据警务区平时掌握的情况，姓赵的本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的女儿赵丽娜曾参与过流氓集团，在乔店路边店干过卖淫女，曾被我公安机关打击过。殴打尚大爷的人很可能是他们那个集团的歹徒，现在只能这样地分析。那个人发现尚大爷在盯他，就躲到赵丽娜家里去了。他从门缝里见尚大爷一直等在门外，感到很恐慌，便让赵丽娜用手机招呼来-一帮同伙,将尚大爷打倒在地，趁乱他溜掉了。

  田茂松听完以后，也同意王警长的这个分析。临走的时候,他对王心刚警长说:“一定要想法将那帮打人的歹徒抓到，要从他们那里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王警长笑了笑,并有把握地说:“这个你放心，一个也跑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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