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刚已经醒过第三次了,他睁开眼一看,田茂松还在屋里来回踱着。屋里很暗,只有他手上端着的大烟斗,冒着一阵一阵星星点点的火花。王刚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对田茂松说:“老田,快睡一会吧,你已经三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田茂松见王刚醒了,就走到他的床前,说:“一点也睡不着,脑子里净问号。”
王刚叹了口气,说:“咳,没想到案子还这么复杂!”
田茂松纠正说:“不能怪案子复杂,应当怪我们前段的工作走了弯路。尤其是应当怪我的工作不扎实,不深入,所以造成莫大的贻误!”
王刚不同意地说:“那怎么能怪你呢?”
“应当怪我,应当百分之百的怪我!”田茂松沉痛地说。
屋里一时陷入沉默。田茂松在不停地吸烟,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吱吱声。
停了一会,王刚说:“案子越来越复杂,任务越来越艰巨,我看咱们向张局长打个报告,要求再增加一下警力。”
“不!”田茂松很坚决地说:“不管任务多么艰巨,还是要由我们两个人来完成,不能再向局里要人!”
王刚和田茂松一起工作已经一年多了,他知道田茂松的脾气,只要他认准的事,任何人都别想动摇他。他穿上衣服下了床,将灯打开,然后问田茂松:“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田茂松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就说:“我已经与刘洪兴同志研究过了。下一步,我们主要做这样几件事:一,尽最大地努力,一定要找到那个写匿明信的人;二,下大功夫做好黄明的思想工作,争取从他那里了解到科研所与走私有牵连的人,还要查清他那天晚上是不是真见过魏东;三,弄清胡云达的来历和他与刘娜娜的关系;四,广泛深入地发动群众进行检举揭发,通过蛛丝马迹,挖出潜藏在科研所内部的那个间谍分子,或者说是走私团伙成员、间谍、杀人凶手。这可能是三个人,也可能是两个人,还可能是一个人。不管是三个、两个或者一个人,但可以肯定地说,他们是互相扭在一起的。这三个方面只要突破一个方面,其它两个方面就可迎刃而解了。”
王刚听着,只觉的身上的热血又沸腾起来,情绪也立即鼓动起来,他精神抖擞地一挽袖子,说:“好,我们来个大撒网,将这些坏蛋一网打尽!”
田茂松立即提醒他说:“你先不要太乐观,任务还很艰巨,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是靠上黄明,要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做他的工作,使他能相信你,从而能使他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你。从几次短暂地接触中,我发觉这个青年人思想比较单纯,只要方法得当,工作是不难做的。”
王刚兴奋地答应说:“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
田茂松又说:“你告诉王丽丽,要她注意观察了解胡云达的行动,有什么可疑的迹象,请她及时地向我们报告。但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他察觉。”
王刚忙答应道:“好!,我教她方法就是了。”
几项工作安排就绪以后,田茂松提前吃了点早饭,就起身去找赵忠,他从侧面打听到赵忠已经从济南回来了,但这几天还老是在外面跑材料,所以,田茂松想早一点去把他堵在家里。
田茂松从食堂里出来,刚要往宿舍区走,迎面碰上了李伟。他老远就招呼:“老田,今天上午破案小组碰不碰头?”
田茂松等他走近,才说:“上午咱们不碰头了,我想到下面随便走走,听听群众对魏东自杀的反映。”
“那我上午干什么?”李伟问道。
田茂松想了一想说:“你去找魏东妻子王秀娟谈谈。要很好地安慰安慰她,还有,让她好好找一找,看魏东有没有留下遗书什么的。”
李伟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王秀娟这个人很不好接触,她和魏东有矛盾,为了刘娜娜的事,俩人差点离了婚,感情一直不好,魏东的死,她不会太难过的,我已经去找她谈过了。”
“不对,她这几天很难过,你应当很好地做做她的工作,不要再发生了意外,这是我们应负的责任。”田茂松耐心地动员他说。
李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走了。
等李伟走远,田茂松才往西一拐,朝赵忠家走去。
果然不出田茂松所料,他刚走到赵忠家门口,就见赵忠背着那个帆布包从屋里出来。田茂松忙迎上去说:“老赵,怎么今天又要出去跑材料!”
赵忠一看是田茂松,忙客气地问道:“老田同志,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赵忠被田茂松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忙说:“请屋里坐,请屋里坐。”
两人一同进了屋,孩子都上学去了,李巧珍也不在家。老太太一见田茂松,有点难为情地说:“田同志,叫你来回跑了好几趟,真对不起,快请坐,我去给你泡茶。”
老太太一反常态地热情,使田茂松很高兴。他很随便地坐在靠床根的一张椅子上,细细地打量了下赵忠,只见他身体长得很魁梧,红脸膛,有点络腮胡,看年纪不过四十岁左右。举止、言谈显得很朴实,也很坦率。
田茂松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老赵,这几天怎么老是出去跑材料!”
赵忠见问,就憨厚地回答说:“科研所不是盖宿舍楼吗?办公室杨静静同志说,这次的宿舍要盖得讲究点,统一安装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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