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铁城血案》第十七章（田茂泉）

网易山东文学

   王刚与田茂松分手后，在回科研所的路上，遇上了他的女朋友王丽丽。王丽丽刚下班，正在往家走，一见王刚，老远就喊：“王刚！”王刚一见是她，忙跳下车子，走了过来。
“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连面也见不着你了？”王丽丽一见到王刚，第一句话就不高兴地埋怨起来。
  “我不是天天都在你们科研所破案吗？我也没有见到你呀！”王刚也带着几分抱怨地说。“有好几次，妈妈叫我约你到家里去吃饭，可就是找不到你。正好今天晚上吃饺子，走，跟我一起去吃吧!”
  王刚心里一直挂着科研所的案子，尤其是现在这案子又与间谍案件有牵连，更觉得事关重大，任务艰巨，他心事重重，哪里有心绪跟王丽丽去吃饺子？就推辞说：“丽丽，今晚上我回科研所还有重要任务，今天就不去了。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到家里去看望妈妈。”
   王丽丽把头一扭，不高兴地说：“怪不得妈妈说你架子大，难请，可真是的！你以为就你自己关心破案，别人都在吃喝玩乐吗？告诉你吧，今天我不是光为了叫你吃饺子，还有个情况向你反映反映呢！你说，去不去吧？”
  一听说王丽丽有情况要反映，王刚忙问；“什么情况，是与刘娜娜被害的案子有关吗？”
  王丽丽笑了笑，娇嗔地说：“当然是与你关心的案子有关的啦！你又不是我们科研所的领导人，与案件无关的事还用着向你反映啦？”
   王刚一听，急忙抓住王丽丽的手，急切地说：“走，咱们到那边僻静的地方谈谈，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王丽丽睁大着双眼问道：“你还是不到我家去？”
   王刚解释说。“丽，我今晚是得马上回科研所，那不就唱空城计了？科研所那里要是出了事，没人照应啊！”
   王丽丽听后，便不再勉强。她俏皮地说：“好，这次是特殊情况，就准你的假。咱可下不为例啊！”
   王刚忙点头笑应着：“好，好，下不为例，下次一定去就是了！”
   两个人说着，来到路旁一个僻静的地方，王丽丽对王刚说：“我们传达室胡云达老头，我老觉着他很古怪，他来科研所一年多了，没有一个亲戚朋友来看他，过年过节他也不回家。他每月都按时给家里写一封信，可从来没见家里给他回信，你看这事奇怪不奇怪？”
   王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忙问：“他家是哪里？他不是本市人吗？”
   王丽丽摇了摇头，回答说：“他家离这里很远，是河北保定市西郊白杨村。”
   王刚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王丽丽说：“真是职业病，这也叫做顺线追击？”说完，笑望着王刚。
   “嘿嘿！”王刚被王丽丽两汪水灵灵的大眼睛射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丽丽笑了笑说：“是这样：他不识字，每月一封家信，都是找我给他代笔。”
   “他每次都要你写些什么？”王刚问。
   “问他小孙子长的胖不胖，白不白，再就是告诉家里说他在这里一切都好，叫家里不用挂念。最后嘛．都要讲上一番大道理，教育家里人要听党的话，服从党的领导，搞好产业结构调整，发家致富，中国将要加入WTO，要有危机感，要多看报纸，要迎接入世挑战，多学点国际法律法规等等，千篇一律。”王丽丽拉着长腔对王刚背诵着。
   听了老半天，王刚并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可疑，就问王丽丽：“家里也没有大事，这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你刚才不是说要反映一个与刘娜娜的案件有关的情况吗？到底是什么，快说说看。”
   王丽丽说：“我这不是已经说了吗？就是老传达胡云达的问题呀！”
   “这与刘娜娜案件有什么关系？”
   王丽丽笑了笑，忙说：“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刘娜娜被害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和刘娜娜一起从外面很晚才回来，刘娜娜在传达室里坐了好大一会儿。夜里十一点左右，有人看见他还到刘娜娜的宿舍里去过。”
   王刚一听，立即警觉起来，情不自禁地又问了一句：“是真的？”
   王丽丽肯定地说：“一点也不假。有人把这情况反映给杨静静，杨静静说，这些事公安局的同志都知道了。老田那天晚上在车站上还遇见过他和刘娜娜呢？人家胡云达都写了证明材料啦，没什么问题。”王丽丽绘声绘色地学着杨静静的样子说了起来。“可有人不相信，老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总觉得这老头不地道，可一听是李伟科长的二舅，也就把问号收了起来，我想，还是请你和老田再好好分析分析。”
  王刚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九点了，他急忙说：“好吧！我回头把这情况向老田说说，我们再研究一下。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吃饭去吧，我得赶快回科研去。”
   王刚与王丽丽分手赶回科研所已经九点多了。上楼后见李伟的屋里亮着灯，就推门进去，李伟和黄明都在那里，黄明一见王刚，就高声喊着说：“咦!李科长算得还真准呢！我说你今晚不会来了，一定陪着女朋友看电影或跳舞去了。可李科长他不信，他说，公安人员，最忠诚、最辛苦，案子没破哪能会陪着女友去跳舞呢!而且肯定地说，你和老田今晚上一定会赶回来。我不信就和他打赌。我说，要是你们今天晚上能赶回来，我就认输，买一盒巧克力糖!要是你们不赶回来，他李科长就认输了，准备请我吃“棋山柴鸡”和“泡菜鱼”。糟糕，这下我输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回来呢？”
   王刚笑着说：“我赶回来吃你的巧克力糖!”
   李伟也笑着说：“怎么样，黄明，去买糖吧，别草鸡！”
   “草鸡！”黄明拍了拍胸脯很大方地说：“别说一盒巧克力，就是一斤大烟土，我黄明也不会草鸡!”
   李伟把眼一瞪，制止地说:“还不快去买糖，胡说些什么？”
黄明一吐舌头，跑了。跑出门口，又回过头来说：“我回家拿糖，可李科长你也不能白吃，今天晚上老田不回来，咱们三个吃个宵夜，我还有一瓶五星级钢花特曲，你买只棋山柴鸡怎么样？”王刚见黄明真的要去拿糖，就说：“不要去了，开玩笑用不着认真，我和李科长还要商量事情呢！”
   黄明不再理会，径自走了。
   李伟很关切地问：“局里对破案有什么新的指示？”
   王刚刚要说广州来电报的事，猛地想起田茂松的嘱咐，就临时撒了个谎说：“局长对我们破案迟缓，很不满意，要我们加快速度！”
   李伟一听，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就高兴地说：“我早就向老田建议要抓紧，可他还是慢慢腾腾的！这个案件本来已经很清楚了，早该结案了，可他老是犹豫不决！小王，我看咱今晚加个夜班，将结案报告突击写出来，明天老田一来，咱就交给他，看他怎么表态？”
   王刚看了李伟一眼，笑著说：“你是想向老田施加压力啊！那不好，我可不敢！”李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了一句：“奴隶主义！”紧接着又说道：“人家魏东自己都承认是杀人凶手了，你们还像小脚女人似的，扭扭捏捏。”
  “什么？魏东自己承认了？什么时候？”王刚感到很意外，睁大着两眼问道。
   李伟很得意地说：“就是今天晚上，你要早来一会，就赶上了。”
   王刚忙问：“他到哪里去了？”
   “我叫他回家写书面材料去了。我告诉他要写清楚杀人的动机、杀人的手段、具体时间、用的什么凶器……你看这几项行不行，能不能包括全部犯罪事实？”
    王刚没有正面回答李伟，而是怀疑地问：“魏东都是怎么承认的？是他主动投案的，还是你去找的他？”
    李伟就把刚才的情形简要地说了说，但是他没有详细说明他同魏东的几段对话。
    王刚一听就急了，忙说：“问题还没调查清楚，你们怎么随便在他面前公布材料和证据呢？”
    李伟很有理由地说：“反正事实都清楚了，怕什么？”
    王刚很不高兴地说：“李科长，这样做是容易出问题的!也是法律程序不允许的!”
    李伟满不乎地说：“会出什么问题？反正证据我们已经拿到手了，还害怕他魏东销毁不成？”
    王刚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耐心地说：“不是怕魏东销毁证据，我是担心魏东会发生问题。”
    “你是怕魏东自杀吗？”李伟摇了摇头，很自信地说：“不会的，像他这样的风流才子，女人还没玩够哩，怎么舍得去自杀，小王，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既然他供认了，那你为什么让他回家呢？你这是…！”
   对李伟现在的态度，王刚感到很生气。
   他真想严肃地批评他一顿，可一来人家是科长，二来他又担心魏东真的有不测。于是，耐着性子对李伟说：“李科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当儿戏。我的意见，对魏东应当采取监护措施，不能大意。走，咱们先去看看他，向他阐明党的政策。”
   李伟见王刚态度很严肃，便不好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是却说：“我看今天晚上不会出什么问题，明天咱们再去找他吧！”
    王刚很坚决地说：“不行，咱们马上就去！”说着一个人先走了。李伟只好跟在后面。
    王刚和李伟来到魏东的家，屋里没有开灯。王刚向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人细声细气地问道：“谁呀？”
    王刚忙问：“魏东在家吗？”
    “他不在家，刚出去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道。
    王刚心里猛一跳，但他还是冷静地说道。“你打开灯，开门吧，我们有话要说。”
    “啪”的一声，屋里的灯开了，接着有一个女人前来开开门，说：“请进来吧”。她一看李伟也跟在后面，就不高兴地将头扭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