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网易山东文学 于 2022-11-7 10:14 编辑
田茂松和王刚推着自行车急火火地走到了局大门口。突然,从传达室里跑来一位姑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爸爸,你又到哪里去?也不回家!”
“哦,是芬芬啊,几天没有见爸爸啦!”王刚一看是田茂松的大女儿,便笑着问道。
田芬芬没有回答王刚的问话,只是向他努了努嘴,挤了挤眉,便上前扶住了田茂松的车把,翘起脚贴着他的耳朵说:
“爸爸,我奶奶叫你回去一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和你王叔叔马上回科研所去!”田茂松看着女儿的脸,故作严肃状。
“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想想,我奶奶哪里在这种时候叫过你?”田芬芬瞪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田,看来你家中有事,你回去看看,我先回科研所。”王刚是了解田茂松母亲的。一年多来,他还未发现过一次是老人要儿子回家的呐,因此,他催促着田茂松。
“好吧,小王,我先回家看看再去科研所。”田茂松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关于广州来电的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讲。”
王刚答应着,骑上车子走了。
一路上,田茂松几次问田芬芬家中有什么事,她都不说,脸上却挂着一层阴云。这使田茂松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是什么事情?莫不是老人病重了,还是——?不会的!”
“涛涛又惹祸了,是不是?”田茂松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田涛涛来,问道。
“……”女儿还是不吱声,而脸上的阴云好像更浓了。
“是他!准是他又惹了祸!”他心中说道,忙加快了步伐。
田茂松跟着大女儿进了家,一看,涛涛的头上包着白纱布躺在奶奶的身边。一家人见他进来,一反常态,没有一张笑脸,而张张脸上都挂着一层阴云,一层密布着的阴云!
“娘,涛涛惹祸了?”田茂松急忙走到母亲的床边,看了看母亲苍老的脸,又把眼光移到了母亲身边的涛涛头上。他,正酣睡着。
母亲让田茂松坐到床边,伸出她的左手爱抚着儿子的头,田茂松任母亲爱抚着。是的,儿子在母亲眼里,多大也还是个孩子啊!
母亲一个劲地爱抚着,可什么话也不说,这使田茂松更觉得问题的严重。他抬起头来看母亲那张消瘦的脸,等待着,等待着……
“孩子,你娘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吧?”老人开口问道。
“是呀,你老人家从来没有啊!”田茂松看着母亲眼里滚动着泪水,忙说。
“我只求你这一次!你请一个星期的假,在家看着我和我的命根子。”老人家说着题手摸了摸睡着的田涛涛。
“这是怎么啦,娘?”田茂松奇怪地问道。
“你说行不行吧?”母亲坚持着。
“涛涛怎么啦?他怎么啦?怎么会使你向我提出这个要求呢?”田茂松着急地问。
“你不答应我?呜——鸣呜!”老人看着儿子着急的样子,放声地哭了起来。
听见母亲失声哭了起来,一直坐在一边的田茂松的妻子也抽泣起来。
“爸爸,你就答应奶奶这一次吧!”大女儿看到这个情景,忙走到田茂松的身边,乞求着。“奶奶这次可急坏了!”
“怎么啦,孩子?跟爸爸说说。”田茂松亲昵地问着大女儿。
“今天晚上七点多,我们正在家中看电视新闻,突然听到砰得一声,门被什么打了一下,涛涛喊了声谁,拉开门就到了院子里,他刚站住,又咣得一下,一块核桃大的石头打在了涛涛头上,当时他就晕倒在地。我们都慌了手脚,忙请东院的张大夫来给他包了包。这时,又发现门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上串着一张纸,你看。”大女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刀、纸条和那块核桃大的石头。
田茂松看了看闪着寒光的匕首和沾着自己心爱儿子血的石头,又展开了那张中间有一寸多长口子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不要逼人太甚!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田茂松没有说话,只见他两手发着抖。
老母亲抬起泪眼看着儿子,妻子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丈夫,女儿瞪视着自己心爱的爸爸。
“送医院去检查了没有?我看他准是脑震荡了,要不,不能这个睡法。”田茂松痛心地问。
“张大夫说,不用检查,肯定是脑震荡。”刚才吃了镇静药,所以睡的这样死。妻子轻声地说。
田茂松掏出手帕上前给母亲擦了擦泪说:
“娘,这是犯罪分子的诡计!这正好说明我现在破的这起案子的重要性!娘,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老人听儿子这么一说,哭得更伤心了,一个偏瘫老人的哭声在撕裂着田茂松的心。不能再叫老人悲痛了。悲痛会促使病态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娘,你听我说呀!”田茂松用手帕给母亲擦着泪,孩子似地恳求着。“我马上去向张局长汇报,这事很重要。我想,犯罪分子已经动手了,说明事情很紧迫,犯罪分子要我不管这起案子,正说明他们怕我。你说,我这时候能撤回来吗?”
“你还要这个家吗?”没等儿子说完,老人就急切地说。
“咱来个将计就计,等他上钩!”田茂松说。
“怎么,你还真的叫咱全家都豁上?”妻子着急起来。“你在外边好轻松,家里有老有小,还得都送上?”
“这是什么话?”田茂松严肃地制止着妻子。
“你要真用着,我去死,可不能再把孩子搭上。”老母亲说。
“谁也不用搭上,娘,你尽管放心!”田茂松说着,又给母亲擦擦了眼泪。“明天还叫孩子上学。”田茂松站起来说道。
“什么?明天还叫孩子上学?你可是真狠,医生都给他开了一个星期的假条呢!”妻子生气地说。
“要去,这是关键的时刻嘛!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田茂松干脆地说。“娘,你别怕,咱家的安全张局长会安排好的。”
老母亲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又听说张局长会安排好全家的安全工作,老人的心便踏踏实实的了。
田茂松见老人心情有点好转,便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着的儿子。孩子由于失血脸色有些发黄,额角上,耳垂上还残留着斑斑的血迹……他想到年幼的孩子跟着自己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又想到他还可能受到更大的打击,不觉鼻子一阵酸涨,两眼里涌出了滚热的泪珠……
“爸爸,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大女儿见自己的父亲要走,忙吆喝起来。
“什么事?”田茂松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前天,对,是大前天,科研所的刘娜娜还打电话给我,说想找你谈件事情。”
“你怎么不早说?”田茂松埋怨道。
“你的手机关了,到哪儿去找你呀?”女儿不服气地说。
“已经晚啦!”田茂松说完,转身走出了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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