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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讷言
第七章 商海历险
刘掌柜经营的食盐是从青岛用马车运来的，路途遥远，又逢乱世，押运货物很担心遭到土匪的抢劫，就雇佣了姐夫孙八万的镖局中最强悍的保镖，领头的是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子的杨大牛，杨大牛曾经得到过梅花拳师的真传,他的梅花拳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太极剑法呢？要说走遍天下无敌手,似乎说的大了些,说走遍齐鲁从未遇到过敌手,那是事实。临行前，刘掌柜叮嘱他说：“大牛啊，兵器可要带好，路途遥远，世道又乱，可得多加小心啊！我这盐行是刚刚开张，本钱小，担得起挣，可担不起赔呀，赔挣可都压在你杨大牛身上啦。”
“刘掌柜放心，有我杨大牛一把长剑在空中一抖，报出孙八万镖局的字号，再厉害的强人也能吓掉三分胆儿。这是打出来的名声，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不敢随便招惹的！”
“这就好，这就好啊！”刘掌柜满意地说。
运盐的马车队“咣当咣当”地出发了。
刘掌柜贩运食盐的生意就这样开始了，前两趟买卖一路顺风，一点差错也没有发生。到了第三趟，马车队走到博莱交界处的青石关时，没想到出了问题。青石关上有个地方叫老虎嘴，这一路段本来就险要，两边高山夹道，是一条通行千年的古道，古道的中间是一条千百年来过往的车轮碾压出来的深深的车辙，并且非常狭窄，过去走独轮车尚且可以通行，现在改用马车，有些地方就显得太狭窄了，经常发生塞车现象，只好讲究着走，塞车之后就会有一边的车轮从路旁的偏坡上走，这对马与人来说都近乎是一种惩罚。更何况从博山方向走来，大多都是上坡路，车行得极慢，保镖们也都从车上下来推车，就在这段道路旁的悬崖上，一块巨大的岩石从顶上伸出来，一直伸到了路的另一边，远远看去就像张着的老虎嘴。先前，有一个老妪在这里靠卖茶维生，后来一伙强梁把老妪打死了，这里就成了他们劫货敛财的处所。“老虎嘴”的里边黑乎乎的，石壁上有一些小洞，强梁常在此藏身，守株待兔，劫掠钱财。这天，刘乡绅的盐车“吱吱扭扭”地爬上了山坡，道路稍微宽了点，却又到了“老虎嘴”，刚到“老虎嘴”里，忽然听到里面有强盗高喊：“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喊罢，又发出一阵“呕呕呀呀”地叫喊声，这是强梁们为了显示自己一伙人多，故意弄出声音来给自己助威的。
刘乡绅从前没见过这种场面，乍一见，一下子就吓得呆若木鸡了，杨大牛说：“刘掌柜莫怕，有俺杨大牛在，保你人货没事儿啊。”他提高嗓门儿喊道，“是哪路的英雄好汉，胆敢劫我杨大牛的镖？快报上姓名来！”
“俺是博山县的张洪水，外号张神腿，今天偏偏就是冲着你杨大牛押的这一镖来的。”
杨大牛说：“有所耳闻，张神腿，听说你常在此劫道，却从没劫我的镖，今个儿这是不是误会？这回我可是给刘老爷押的镖。”
“俺不管是刘老爷，还是王老爷，只要有钱我就劫，有货我就拿，这叫杀富济贫。”
“张神腿，你劫道也有理啊？”
“杨大牛，你少罗嗦，久闻泰安有个杨大牛，怎么把镖押到莱芜来了？这可是犯了行规，如果没人管得了你还好说，如果有人管得了你，你就得服管。如果这活你都干了，我们干这一行的吃什么？”
“原来如此，可是这活我不干，让你来干也不公平，因为你也不是莱芜的，如果这么说，让莱芜的人干最公平。”杨大牛说。
“你还懂的点江湖规矩。”张洪水说。
“可是让莱芜人押这镖，遇到你这样的强梁咋办？刘老爷的生意刚开始做，本钱小，担得起挣，可担不起赔啊？”
“麻雀虽然糟蹋粮食，可是盖屋还得在屋山墙上留麻雀窝、还得在屋门旁边留猫道，这叫生灵共存，都得有口吃的吧。铁匠打门挂子，钩眼儿还得敞着呢，这是给贼留的活路，你懂吗？这是江湖规矩。”
“胡说八道，你是说让莱芜人押这一镖，你好劫呀？”
“不错！”
“那，你的义气何在？”
“如果让莱芜人押这一镖，兴许我就放过这批货了，如今却偏偏是你押这一镖，没的说了，我算劫定了！”
“那好，看来这事不管货主的事，你找的是我的茬儿，要撕的是我的脸皮，先让刘老爷把车赶走，腾出场子来我们再了断。”杨大牛说。
“慢着，这刘老爷也有错，他不该雇泰安的人押镖，这批货我们是劫定了。”张洪水说。
“我押莱芜的镖有错，你要劫，莱芜人自己押这一镖，你也要劫，你这不是横行霸道吗？”
“要按你讲的道理，我们就得穷死，你们可怜我们穷人吗？现在你们把财物送上门来了，我们就得搏一搏，有本事就吃饱饭，没本事死了拉倒。”
“看来张神腿这次是要搏一搏了？”
“主意一定！”
“我看你未必能行！”
“久闻你杨大牛梅花拳师的大名，练了十年的剑术，要来会你一会，压一压你神剑的威风，让你以后好懂得点江湖规矩。”
“既然这样，我们到外边去，这里边太黑，我怕伤了你的性命。”杨大牛说。
“好，痛快，我怕一脚踢不准，踢了你的睾丸，传出去人家说我不地道，女人见识。”张洪水说。
“好，你先别吹大话，到外边过一过招再见分晓。”杨大牛说。
“我们要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你得先把你的神剑下掉，我们方可开始较量。”
“把剑下掉，徒手较量！”崖壁上又是一阵骚动。
“嗷——？好威风啊！不过，这不是擂台比武，得按程序来，先比徒手，再比兵器，现在我押的是镖，得全力以赴保护货物，兵器卸不得。你若非较量，我们就这么开始，如果附加条件就拉倒。”
“这样就这样，我就不信到了我的面前，比画起来你能忙活得过来，还会有拔剑的机会？”
“试试看吧。”
张洪水一摆手，他的手下从崖壁上跳下来，敌我双方相互对峙着移动着阵脚，他们来到了“老虎嘴”外边的路面上。张洪水一声令下，他们的五六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就要置杨大牛于死地，杨大牛说：“张洪水，你别不仗义，怎么你们一伙人对付我一个人？”
“劫道哪管仗义不仗义，人多了才容易取胜吗？”
“看来你已经有一些教训了，怕讲义气吃败仗啊？”
“少啰嗦，过招。徒弟们，给我一块上！”
听到头儿的命令，他们的人一起向前靠，逐渐缩小杨大牛的活动范围，意图是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杨大牛的伙伴见状，也急忙向前靠拢，竭尽全力设法帮助杨大牛，不过他们的行动稍微迟缓了些，他们处于外围，张洪水的徒弟围成一个圈儿，两人一组背靠着背，内外防范，人手又多，包围圈又小，弄得杨大牛的伙伴有力气用不上。
张洪水果然如洪水猛兽，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杨大牛袭来，杨大牛迅速躲闪，张洪水多次出击都扑了空，张洪水在同伴们的配合下，再一次用尽全力向杨大牛袭来。杨大牛终于看出了他的破绽。他出腿虽然快，但出腿后不能及时收回，直绷绷地向前伸，直到着地。要是躲闪不及，让他击中了，还真不得了。如果抓住时机，用剑尖儿轻轻地点他一下，他一定躲不过去，必伤无疑。杨大牛抽准时机，“嗖”地一下拔出神剑，寻找机会，他的剑时收时伸，张洪水看了就觉得他虽然手里有剑，却摆弄不开，老是在自己身边磨蹭转悠，像是在给自己身上刮毛。而杨大牛确是在故意引诱张洪水上当，他果然就上当了，待张洪水的腿向他袭来的时候，杨大牛把剑只轻轻一伸，只听张洪水“哎呀”一声落了地，瘫在那里像一堆肉。杨大牛虽然用力很小，但击得准，神剑又锋利，一下子就把他的脚揽根挑断了。众喽罗急忙收回兵器搀扶着他撤走了。
杨大牛的伙伴们正要去追，杨大牛说：“穷寇莫追。”
伙伴们只好停止脚步，目送他们蹒跚着离去。
刘掌柜说：“大牛，你真行啊！”
“其实他只是一个称霸一方的地痞，一个好人惹不起的亡命徒，只凭出招狠毒赢人，根本不懂武术之精髓，连武术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哪有空手对利器的道理？虽然有空手对利器的招数，但那是万不得一的事，比如兵器折了，或者是兵器被对方夺走了，总不能束手就擒吧？赤手空拳也得还手啊，但那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赤手空拳想赢一个从未交过手的人，真是不自量力，自找倒霉啊！要不是他欺人太甚，这回不该伤他。”
刘掌柜说：“如此不仁不义的亡命之徒，岂有不置他于死地的道理？”
“置于死地恐怕太狠，伤他一下倒是可以，只害怕他伤好后会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日后再来报仇，如果没有防备，我们会吃他的亏的。”
“大牛，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一剑下去，我看他是注定要残废了，还有什么日后呢，我们走。”刘掌柜高兴地说。
“唉，那就更不应该了，他以后还咋生活呀？”杨大牛说。
“让他的徒弟养着呗！”
“树倒猢狲散，他都不行了，他的徒弟谁还靠近他？过去徒弟是仰仗他的势力混点饭吃，他现在这样了还有谁管他呢？”
“罪有应得。”刘掌柜说。
事情总算过去了，刘掌柜坐上了马车，杨大牛与伙伴们也收拾好兵器下意识地登上马车，过了“老虎嘴”，就是下坡路了，马车在弯弯的山道上快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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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 13:35
发表于 2021-12-4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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