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阅读权限
- 1
- 帖子
- 积分
- 5209
- 威望
- 点
- E币
- 个
- 相册
- 注册时间
- 2021-10-30
- 最后登录
- 1970-1-1
- 在线时间
- 小时
- UID
- 877827
|
1、
有一位名人这么说过,音乐是全人类的共同语言,这话一点不假,既然音乐是全人类的共同语言了,就更没有年龄界限了,回想过去,宝儿觉得:在童年的记忆里,虽然生活艰苦,但也有许多快乐遗留在脑海的深处,他睡梦中常常会回到那幸福的时代,这幸福当然与音乐有关。虽然说那时侯他们就被称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幸福一代”,但那时侯物资毕竟有些匮乏,但随着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逐步贯彻落实,馍馍和饺子吃的是比原来多了。让宝儿他们不满意的就是没有玩具可玩,农民的日子过得太差,盼望父母给他们买玩具的希望非常渺茫,这样孩子们就只好“自己动手,自娱自乐”了,只要能吃上馍馍和饺子了,幸福的日子就算来临了。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亲手制作一些顺手的玩具。
当时孩子们制作的玩具虽然非常简陋,他们却敝帚自珍,爱不释手,在这些自制的玩具中,给他们带来快乐最多的就是那些乐器了。
制作这些乐器,往往具有季节性。
温暖的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最先变得柔软的是柳树的枝条,脱掉了臃肿的棉衣的伙伴们多么的活跃,他们从老人那里得知,那些没有枝杈的枝条叫做“滑条子”,它的皮最“离骨儿”,是拧哨子的绝佳材料。于是,他们就背着家长来到溪水边爬上大树梢去折柳枝。把柳树的树皮从粗到细拧上一遍,把梢子折掉,再把木质部分从树皮中抽出来,最后把细的一段捏扁,用手指甲刮去外面粗糙的表皮,留着里面坚韧的内皮,一条柳枝“哨子”就制作完成了。含在嘴里一吹,大老远就能听到,那些比自己年龄小的伙伴听了,着实羡慕,哭着闹着乞求家长给他做。小伙伴的家长毕竟年龄大了,身手不灵活,爬不了树,于是就好言好语来与宝儿这些孩子们商量着来讨要柳枝,这时候,他们往往又想起了与伙伴的恩怨来,拿起了架子来,硬是不给他们柳枝。他们的家长于是又恼了,骂道:“你丈母娘的脚的,这么独,一点柳枝都不给,从哪里折的,明天俺去折一大抱,也不给你。”
小孩子家听到他们骂起“丈母娘的脚”来,就被惹笑了,同情之心也油然而生,挑最差的柳枝给了小伙伴的家长,并提出条件说:“我给你了柳枝,以后可得跟我一伙玩。”
家长与伙伴一起承诺着,自己因此又多了一位忠实的伙伴,队伍得到了壮大,心里产生了冲天的自豪感。
当然,拧哨子的柳枝也有个年岁限制,以两三年生的枝条最好,拧起来最省力,树皮也最离骨儿,制作出来的“哨子”的质量也最好,音质也最悦耳动听。细一点的柳枝拧制的哨子,音质清脆,犹如姑娘的甜甜的嗓子,吹出来的声音好象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动听;粗一点的柳枝拧制的“哨子”,音质浑厚,犹如小伙子的“喉咙”一样,又象古代战争中使用的牛角号一样,令人振奋。细的哨子,虽然好制作,自己就能制作完成,但声音太刺耳;粗的哨子使用的柳条又太粗,不好拧,需要麻烦大人来帮助,好在他们总是有求必应,他们终于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去制作粗细不等的各种柳枝“哨子”。从此,似乎也懂得了音阶,有了初级的乐理知识。美中不足的是柳枝拧制的哨子怕太阳晒,时间久了就瘪了,在短时间里,我们可以不厌其烦的去爬树折柳枝拧制哨子。可是,柳枝拧哨子也不是没有期限的,柳芽长大了,中心部位产生了木质,就没法拧哨子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们就把柳枝哨子泡在水里保鲜。但心爱的哨子还是慢慢地烂掉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柳枝刚刚老了的时候,杨树枝又行了,同样是用滑条子。于是,大家又喜上眉梢。不过,杨树枝总是比柳树枝粗,拧出来的哨子,牛角号一般粗犷浑厚,大家就用尽力气去吹,一个人吹还不行,大家都来,组成乐队一起吹才够劲儿。这时候,乡村的大街小巷里到处就响起了“嚒嚒”的号角声……
炎热的夏天来了,孩子们在戏水之余也忘不了娱乐。溪水的转弯处往往会留下很深的水潭和宽阔的浅滩,夏天到来的时候,在深水潭边上的浅滩上就长成了茂密的芦苇,这就是我们夏天制作乐器的最好材料,他们天天盼望着芦苇长大,好制笛子吹。芦苇是上等的建筑材料,鲁中地区不比南方,水域面积小,芦苇的产量又少,生产队里舍不得用来建房,都是卖到外地去,换取资金用来发展再生产。据说,他们卖了芦苇也不是用来建房的,他们是用这个编席和帽子的。所以,芦苇就显得非常珍贵。为了防止小孩子糟蹋,生产队专门安排了临近芦苇湾的家庭妇女加强看守,虽然他们非常希望得到芦苇来制作哨子,但因为特别害怕那个厉害的泼妇,却轻易不敢下手去折。更何况用芦苇来制作哨子也是要看“火候”的,折的早了,太嫩,芦苇腔里没有笛膜,制不成哨子,白白糟蹋芦苇;折的晚了,笛膜老了,也制不成哨子。于是,他们就天天泡在芦苇湾里等待时机,一是盼望芦苇快快成熟,二是观察一下看护芦苇湾的泼妇有没有出门。
等两个条件都成熟了时候,他们的乐队又开始演奏了。有戴着柳条帽子在岸上吹的,有泡在水里游着吹的,也有光着腚子在芦苇丛里吹的,其千姿百态之状不亚于维也纳皇家大剧院里的专业演奏家。
他们得意忘形的表演很快就要收场了。他们糟蹋芦苇的事儿很快就让队长知道了,他是饶不了那个白拿工分儿不尽心看护芦苇而是到处串门子说媒的泼妇的,他们的乐队,只好在这泼妇的训斥和漫骂中,仓皇解散了。然而,欢乐并没有结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