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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12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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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汪小禾(外二则)
汪小禾,是我的一个三姑,未出五服的三姑。
三姑大我四岁半,仅上过小学四年级,会一些简单算术,会背一些短课文后,四爷爷就硬让她抱着板凳回家了。四爷爷说,闺女养大了是人家的人,识多少字也是赔钱货,能认个“男”和“女”,出门时上不错茅房就行了。
回家后的三姑,跟着四奶奶专心学起针线活和饭食来。我上小学三年级时,三姑已是村里的巧姑娘了,嫂子婶子们,都来找她剪花样学花样。后来,三姑经过“积极斗争”,争取到了去邻村学缝纫的机会。
缝纫班离村子有四里多,每天一大早,三姑就起来,馇好一天的猪食,烧好热水打满水瓮,在路上,就着咸菜吃几个煎饼,开始一天的缝纫学习。这时的三姑,常在用粉连纸起的大本子上,画些条条杠杠,我看不懂,好奇中更希望自己也有那样的大本子。
一个人的手艺,是老天爷赏的饭,在所有的学员中,三姑学得又快又好,初级班结束后,又学了一个加强班,一出徒,就能收衣服做衣服了,她先是在村里做衣服,练出手和胆来后,三姑就到集上出摊收衣服,前一集收,下一集送衣服时再收衣服,生意好得很。这时的四爷爷,再不说养闺女赔钱了。手头有点钱的三姑,常常给我几分钱,让我买根冰糕吃,我最喜欢的还是去她屋里找碎布头,这样绑出来的键子,花花绿绿地格外好看。
三姑长得有点黑,个头也不高,架不住心灵手巧,又有缝纫的手艺,说媒的特别多,三姑却始终不点头。在大人们的议论中,我得知,三姑最初看上的她缝纫班的老师,按理说,两个都有手艺的人,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四爷爷愣是不愿意,因为那老师的左腿稍稍有点跛,家境也不好。三姑没拗过四爷爷的狂啸和四奶奶的苦劝。
自此后,三姑像是得了场大病,亲也不相看,不声不响地只管做衣服。直到她二十五岁那年,三姑同意订亲了,因为大她四岁的老师结婚了。
订亲那天,三姑是挺高兴的,由她的大嫂——我的一个婶子陪着去的。订亲是按我们当地里的风俗办的,很是热闹,谁知喜酒喝到一半时,突然跑来了一个女子,连哭带骂,闹了个天翻地覆,原来,我那准姑夫的前前女友,来吃回头草了。
整个过程,三姑倔强地没掉一滴泪,微笑着走完了订亲的程序,一回家,她就让媒人,把聘礼还给男方,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个惊天动地。
爱了伤的三姑,不再相亲,全家人也不敢再提。
这时的我,中学毕业后,出外打工,关于三姑的消息也少了。
三十二岁时,成了老闺女的三姑,甘心情愿地出嫁了,嫁的是她当年的裁缝老师。当她得知老师的家里出了变故,她依然决然地当了填房,给两个孩子当后妈。四爷爷虽然不甘心,却没拗过三姑,他也不想再执拗了,要不三姑可就真搁在半道上了。
三姑和三姑夫在小镇上,开了一家小禾制衣店,举案齐眉的夫妻店,盈利又盈爱。
功能
终于,我花了十万元钱,自费出的长篇小说《泪痕》,问世了!
我欣喜若狂,我自豪满满!从此我就是名副其实的作家了!
书,足足有400页,印质也不错,可谓大头部,可谓扛鼎之作!我可以在众作家中排排坐了!
连续三年,我被县文联评为优秀著作者,《泪痕》是县乡级干部必读的书目之一,还被举荐进各新华书店出售,送进各图书馆以供借阅。
看着崭新崭新的《泪痕》,在书架上气宇轩昂,我的快乐都溢出了新华书店外,我真想告诉每一位店员:我是这本书的作者!
看着崭新崭新的《泪痕》,被摆在图书馆的醒目位置上,时不时有借阅者抽出来翻翻,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我真想告诉每位读者:这本书的作者就是我!
五年后,我的《泪痕》有些泛黄有些过气,卖出去的没多少本,更多的是被扔进了打折的书堆里,书表情被压扁了,书扣子也挤掉了。我一阵一阵地心疼,不知如何是好。
五年后,我的《泪痕》淡出了借阅者的视线,坐在最后排的最底处,过着门可罗雀的日子。我难过地想哭,却无计可施。
八年后,我上街时,看见由小推车改造的流动书摊上,有几本塌了骨架的《泪痕》,我怜惜地付钱买回,卖书的大嫂起身找我零钱时,我看见五本《泪痕》,摞成了她的小板凳。
收成
2007年的素英,是收获的,她不仅是职工代表,还成了公司的劳模。一时间,关于她的佳话四处荡漾,关于她的美谈人人传诵。
2009年的素英,是收获的,她顺利入党,顺利提拔为副区长,成了单位里重点培养的人才,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是笑脸,她无论讲什么话,别人都是毕恭毕敬。
2011年的素英,是丰获的,她工资上调,资金多多,表彰她的大会上,她光彩夺目形象高尚,一时风头无两,成了男人堆里的花木兰,成了女人堆里的穆桂英。
2012年,隐隐约约的风传来,素英正在闹离婚。传言一时一时假,让人一头雾水,搞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清是是与非非。
2013年,素英果真净身出户。离婚前,素英的父母亲一大早来劝和,一开始,他们的女婿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被劝得没办法了,才拿出了一大摞打印好的纸,上面是素材英与她提拔她的贵人,或暧昧事或露骨的手机短信,有些短信,深夜三点了还在翩跹起舞。
离异后的素英,事业一落千丈,走向了歉收之路。也许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的原因,那些平时谄媚巴结她的人,脸不堆笑了表情也不恭敬了,而是纷纷倒戈,把流言谣言传得四处乱窜。素英经过多年维系起来的形象一时大毁,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碾了又碾。
素英的前夫却时来运转,一直与人合作的生意,从不死不活中,如入了水的鱼,竟鲜活无限。以前,素英是极不待见他的,嫌他没钱没本事,嫌他没权没势,嫌他没后台没人脉帮她打理事业。谁知,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风水果真有轮流转的时候,可惜,前夫挣的钱再多,挣的荣光再多,却不属于她了,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更让素英窝心的是,她的贵人她的领导,早已又是一派歌舞升平了,早把她忘到爪哇国了。
为了几粒芝麻,素英掉了大西瓜——没了家,没了尊重与尊严,连女儿也不愿见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妈。
卢青的传说(外一则)
卢青以重点初中的分数,来到我们这个联中的初一一班。当我们都惊讶于卢青的高分数时,和他一个村的同学说,他家里很穷,他娘又常年吃药,上重点初中需要住校,他家里根本没钱,上这个联中,一是离家近省钱。二是抽空回家时,他还能帮家里干点活。
卢青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那代数呀几何啊,他就像剥鸡蛋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能剥出清晰步骤和金黄答案来。加了物理后,他像啃生地瓜,嘎嘣嘎嘣地声声脆题题对。尤其是那要命的化学,他像吃甜秫秸,把甜吸完了,把渣吐在半路上气我们。
卢青成了我们每个人的榜样,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是我们中间的传说和传奇。你可以不认识刚分来的老师,但你不能不知道卢青。
班主任常给卢青加小灶,因为学校的领导们,已暗暗把卢青当作选拔中专的好苗子,这样既可以有把握地为学校争个上榜名额,也可以减轻卢青家里的负担。那个时候,一个中专生远远大于三个高中生,吃上国库粮,是每个农家孩子的崇高梦想。
我们眼馋,我们妒忌,我们想追赶,我们却无奈。谁让老天爷没给咱个好脑子呢。
初三下学期,一开学,同学们就传开了,卢青的父亲出大事了!年前,他父亲为了过个好年,小偷小摸了一下,若在平时,关上几天或是罚点钱就了事了,只因赶上了严打,要坐几年牢。
学校领导们的脸都绿了,卢青的父亲一出事,他考中专的政审就过不了。班主任也暗暗沮丧,眼看到手的优秀班主任和奖金,也要飞了。我们这些学渣渣呢,却高兴起来:活该!谁叫你学习那么好呢!
眼见着卢青的脑袋耷拉了下来,眼见着他的模拟成绩哗哗地往上掉,眼见着关于他的传说传奇一一融化了。这倒激起了我们的斗志——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所有的所有,尘埃落定了。我们班创造了一个学校的奇迹:在中专名额为0的情况下,考取了十来个高中,班主任的奖金不但没少挣,还多了。那四个考上重点高中的,都宴请了学校的老师。一向学习成绩中下游的我,有幸挤进了这十来名里,卢青却不在其中。
卢青的传说,如猛扎了几针的红气球,“噗”地落了!
野生石竹
我和强子青梅竹马。我小他一岁,我们同一年上的一年级。
那时,我孤僻,不爱说话,怕见人,啥也不懂。吵吵嚷嚷的教室里,老师在点我名时,我没和别的新同学一样喊“到”,而是喊了个“来咧”,因为我娘领着我开了一回生产队的会,大人们都这么喊的。结果引来哄堂大笑,一下课,我立即抱着板凳哭着回了家,是强子一次次地来叫我,又把我领进了学校。一直到三年级,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木头人一样,拨一拨转一转,是他帮着我记作业写作业。说来也怪,一上四年级,我猛然开了窍,像开了春的杨柳叶子,一天比一天鲜绿。
转眼,小学要毕业了,强子的父亲说,如果他考不上重点初中,就不上了,就到生产队里放牛,一天也能挣三个工分呢。重点初中就考上了我一个,强子和八九个同学考上了普通初中,他恋恋不舍地乞求过父亲,还是不得不哭天抹泪地去放牛了。
本来三年的重点初中,我上了五年,终于考了一所卫校,拥有了非农业户口,这是农家孩子当时最好的出路。毕业后,我分在了镇卫生院,后来,又随着爱人调到了县医院,一家人三口在小城扎下了根,我也慢慢混到了护士长的位子。
我上中专时,强子已摔打成了一个好劳力,推车耙地砌墙盖屋,都干得有模有样,见小伙子不错,便有媒婆上门提亲。他家里人以年龄小为由,先是拒绝,后架不住提亲的人多,怕得罪了乡亲,以后不好说话,就随大溜为强子定了一门亲。二十岁那年,强子就结婚了,只摆了酒席,未领结婚证,因为女方已有孕,先举行婚礼再领证,这种事实婚姻,在我们那里是常见的,他女儿三岁时,他们才补办了结婚证。
强子先是开了一小饭馆,钱没挣多少,却被三角债给坑得关了门。后又包山,合同期未满,就被强制收回了,兜兜转转中,强子开始种蔬菜大棚,这才挣下点钱,翻盖了房子买上了车,日子逐渐好起来。这天,强子听说我回娘家了,就让他爱人送来一大包时令菜,有十来样呢。
老家的路边有种野生石竹,与县城花圃里的石竹花,有类似的花型花色,只是野生石竹矮小了些,这是适者生存啊。
富裕起来的强子,决心供一女一儿好好上学,把自己当年失去的加倍夺回来。女儿几经转折,考上一所专科学校,强子高兴地摆了二十来桌。可他的儿子呢,一直逃学,哄过劝过打过骂过,都没用,他儿子说,咱家已经很有钱了,上学有啥用?大不了自己也种菜。实在没辙了,强子也就放低了期望值,心想,既然孩子不是读书的料,好好种菜也是好的,只要儿子成器就行。谁知,在大棚里帮了几个月的忙,儿子直喊累直喊没意思,说啥也不干了,窝在家中不是抱着个手机看抖音,就是在电脑前打游戏。
“唉,这孩子咋就不随我有点上进心呢!”强子抹了把泪对我说。“当初,你们都上学去了,我在放牛时边哭边发誓:我不上了学,也要好好混!……唉,龙生龙凤生凤啊,我和孩子他妈都没有文化,只知道瞎疼孩子,却不懂教育孩子,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呀!你看,当时你学习好,吃上了公家粮,又嫁了个医生,你的孩子也水涨船高,哪像我们,一直在小河沟里扑腾。”
我指着粉的红的野生石竹说:“你看,这石竹花虽是野生,但它依然故我地开,多像你呀,身处低层,依然上进。你的儿子有着你一半的良好基因,应该不会太离把。孩子的成长需要时间和耐心,你再看,那棵石竹连骨朵还没有呢,你能说它不开花了?“
强子哈哈一笑,抹了抹红眼圈说,“你们文化人啊真会说话,把死的都说活了,好,我等着,只要孩子有点出息,再小再寒酸我都高兴!”
你和我说话的样子真好
芝麻香
我从这首诗里揩点芝麻
再从那首诗里揩点芝麻
我从这组诗里捋点芝麻
再从那组诗里捋点芝麻
我从这本旧诗集里搜罗些芝麻
再从那本新诗集里搜罗些芝麻
把这些芝麻掺到一块,晒干
先放点盐在心锅里,炒热
再炒芝麻,要不停地翻动
炒熟后摊在纸案上,晾透
用语感的擀面杖擀碎
喷发的芝麻香,独属于我——
是我朝圣缪斯的香
是我热情燃烧后的香
这些香慢慢教会我如何生存
教会我如何组出一幅心美图
教会我要感恩编辑,要感谢读者
在声名狼藉的日子里
刚进单位,她就莫名地陷入是非漩涡
她四处求救,均无果
她发现四周都是冷脸看戏的人
她成了小丑,不得不丑陋地表演下去
戏,终于谢幕了
她的名声也咣当落地,摔得粉粉碎
渣滓扎得她血肉横飞
一片声名狼藉中,她决心闪婚
读了那么多情诗,也写了那么多情诗
她一句也没用上,只想嫁个丈夫好过年
天太冷了,她想找点炉火依靠
地太冷了,她想寻一点点慰藉
她像只驼鸟,深深扎进婚姻里
慢慢治病疗伤,慢慢修复元气和信念
刚温饱的生活,伴着孩子的啼哭
成了她绿色的镇痛药
在日子最窄的裂缝里,她用阅读当明矾
一点点澄清生存的境遇,直至映出蓝天
她又拈起语言,一笔一笔救自己
2841篇的文章把她救上了岸
人是有背远一说的:不在此时,就是那时
人受难是有定额的:不在近处,就在远处
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
只要不沉沦,谁也盗不走自己的尊严与梦想
你和我说话的样子真好
你和我说话的样子最好
你的话不是名言,却融成温柔谜团
你的思想不是杰作,却有精彩论断
你是情感的容器,有着岁月的沉淀
与你靠近,是光与影,是情与爱
是飘来飘去的日子云朵
我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比喻
把这一时段形容出来
你和我说话的样子真好
多少江湖动荡已归于安顿
多少散落的记忆已精心归纳
一个生命领域融入另一个生命领域
是灵魂契合,是衍生的秘境
我走向你时,杂乱无章
你走近我了,我井然有序
你用蓄积的能力和见识
帮我和不同的读者轻松对话
这一小片美好
这一小片美好,我只扯几片云淡风轻
就可变出美丽的弧度
在美弧里,我散养文字的天使
这一小片美好,让我好一点地活下去
可以和花坐一会,和绿聊一会
可以和沉默摸一把牌或是看段小视频
这一小片美好的空气里,有些许的甜
我可以在自己的软肋里,痛哭流啼
可以从心藤上分出想象的杈
我不想浪费或虚度这小片美好
要以最大限度的思维,构筑新幻想
平方与立方
他的小说,篇幅短小
我左读丰厚内蕴,右读深广意旨
细回味似深山密林,藏有语言珍宝
“小说的平方”,我想起了这个比喻
她的诗行,华丽出行
娴静的句式,淬过火的语法
与我神思吻合,悲喜相随
精神礼品样被大众关注着
“诗的立方”,我想到了这个比喻
夏日的模样
夏天开成了它想要的模样
比如绿树和绿树开晚会
河溪与河溪举办诗词大会
玉米地和谷地合办民俗文化
红薯和花生开始了带货直播
核桃树柿子树木瓜树签了定单
夏天在慈悲的时间开成了自己
我在慈悲的沉静里
看南瓜花丝瓜花芝麻花及金针花
这些细而密,密而雅的碎花
是乡间的背景。我用细微感受
描述夏日小家碧玉的一面
想给主人公打个电话
当早晨变为中午
当早晨变为中午了
就是女孩升级为妈妈了
她不再任性,不再刁钻淘气
甘心相夫教子,甘愿十指沾春水
一菜一蔬地弄,一碗一碟地摆
小儿的哭与笑都垫高了她的责任心
陪着孩子再读童话,再捡童年
连淌鼻涕的窘态也再重来数十回
她的光影匍匐于地
她把绿荫浓缩于一树
镁光灯般聚焦于学步的小儿
她用一个下午为孩子营造一个美丽黄昏
再用递进方式为孩子切换盏盏暖灯
临近子夜了,她还在为即将诞生的第三代
准备小鞋小袜小被子
麻雀,麻雀
麻雀里也有好为人师者,也有阴鸷使坏的
麻雀里也有花心总裁,也有多事小喽罗
麻雀里也有宁折不弯者,更有墙头草
有些麻雀家里没矿,眼睛比眼眶子还高
有些麻雀左手拼爹妈,右手拼祖先
有些麻雀是投胎高手,混得风生水起,
有些麻雀投胎时脸朝地,混得凄风苦雨
麻雀生的孩子,有的是神兽有的是野兽
麻雀培读的孩子,少的是学霸多的是渣渣
麻雀的日子,有的细水长流有的寅吃卯粮
你看,跳广场舞的麻雀自觉降低分贝
你听,辅导孩子的麻雀尽量声音温柔
只是第一单元的麻雀小夫妻在拼命吵架
次单元的老麻雀夫妇在抹泪叹气
还好,我面前蹦蹦跳跳的这几只麻雀
都有个小小爱好,并为爱好谦卑修行
我是麻雀群里的潜水者
争
两只蚂蚁为了一小块馒头屑
争执了半下午,又对执于傍晚
天黑了,战争还未解除
这时,天下起大雨来
两个女人为了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争得鸡飞狗跳,打得头破血流时
宝马车里,坐着另一张新鲜笑脸
只想给主人公打个电话
读完这么好的一个故事
我直想给主人公打个电话,告诉他
我理解他为爱所承受的伤和痛
理解他为亲人能过上好日子所担下的委屈
理解他这个凤凰男在京城扎下根的艰辛
理解他被官二代富三代所戏弄时的屈辱
理解他被天价房子的首付压榨得只剩下骨头
理解他这个县城的高考状元如今落魂成狗
理解他在重重潜规则下不知不觉扭曲着人性
特别是当他得知与孩子的血型不符时的崩溃
我只想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说句宽心话也好
霍而顿曾经说:“读完这本书
你会激动地想去给主人公打一个电话。”
我就是这样的心情,可主人公的电话我不知道
故事的末尾也没有二维码可扫描
我抱着故事,遗憾地大哭
紫薇花
这一片紫薇花,身着红、粉和浅紫的学士袍
嬉笑着跳跃着,抛着学士帽
以蓝天为远景,以教学楼为背景
先是合影,后是互相留影
四年的大学生活让她们有了芳香的秘密
并更新了人生理想的网页
她们有的要上研,有的已入公职
更多的是考取了编制
再过几年她们的人生方向又有所修订
此刻,她们笑得像群孩童
我在紫薇花的笑声里拈花粉沾喜气
渴望自己多年文学练习生的身份有所改变
拿到被国家认可的自学学位也是可亲可爱的
涨幅
你来,日子是浓的;你不来,日子是素的
不管浓与素,我都过成了岁月
你在,日子是艳的;你不在,日子是淡的
不论是艳还是淡,我都过出了生活味道
你来还是不来,你在还是不在
我都在生命深处做恬静的自己
你来时,送来柳的绿草的青玉兰的洁白
这都是我广阔的理由辽阔的自由浩渺的资本
你在时,雨的充沛天气的溽热瓜果的清甜
这都是我要书写的恩惠要搜集的百感交集
你如蚌捧给我珠子,你如谷草捧给我穗子
我如唱诗班的孩子,抱着纯净的底色
和田野上所有的植物,按着自己的喜好
在初秋的纸端,写出关于心的涨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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