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牧师印象琐记 王永东／（西藏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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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自牧师已近古稀之年了，还以为刚过花甲呢。和自牧师《六十初度》的情形如在昨日。拙诗曰：“锦绣椽笔著华年，文脉相承办民刊。贻章送作吾心足，墨韵书香溢慧园。”
        最早得闻他的大名，是在评注山东社会科学院王欣荣研究员古体诗集《疏篱吟草》时，虽有知人论诗之说，但我还是就其诗词谬评了几句。好在甘肃天水的张士伟老师选编时未将此评收入，使我于心坦然。可惜，这首《题赠自牧邓基平君》编入《疏篱澹园诗文录》中，也未见有他人评注，我也就没有学习的机会了。
       乙酉岁末，欣荣师寄黾翁王学仲先生题签的《张振国书二十四诗品》来，余览题辞才知，此书原赠自牧师又转贻于我。就经欣荣师引荐，不揣冒昧，去信与自牧师联系。后喜接电话及惠赠书籍，“东”“西”之情便远隔万水千山频传开来。时自牧师与于晓明君正主编《日记杂志》（原为《日记报》），余偶有与日记相关的文稿，便邮寄给自牧师。如《西藏除夕一日记》《战斗着的王任叔——由两束日记想到的》《闲寄的日记不闲寄》分别刊登在《日记杂志》第四十卷、第四十九卷、第五十三卷上，也遵嘱参与《半月日注》（第45卷专号）、《半月日识》（第50卷专号）的撰稿。自牧师有时也特意叮嘱，如日记以“杂碎、斑驳、自然为好”，“散逸之中，则多有佳趣”（2006.02.13）“您读施蛰存日记的札记，写好后可交由我们《日记杂志》刊之”。（2010.12.16）这些不成熟的文稿，虽有自己的一得之愚见，但经《日记杂志》播传流广，能与全国各地文人交流研讨，余深感自牧师不遗余力提携后人之心之广大，褒掖学人之举之深远。不知道像我这样被自牧师扶持的学人还有多少。
     余亦喜欢自牧师赠书时的题签，文简寓远，墨浓情真，足以催人奋进，引人深思。如“天道自然，人道自己”（《日记报》第33卷）、“寂寞书香”（第37、38合卷）；“坦对人生得自在，博观物理入圆通”、“敏行讷言，见贤思齐”（第40卷）；“沐浴书香，结交书友”（第46卷）；“智圆行方”（第52卷）；“抱石怀沙”（《淡庐序跋》）；“舍得自适”（《舍得集》）；“崇真尚淡”（《尚宽集》）；“自放幽香不争中”（《疏篱集》）；“书不读秦汉以下，意常在山水之间”（《澈堂鱼素》）等。或笔意率性，或笔酣墨饱，或笔枯淡涩；有端庄榜书，有简易双勾，有流云行草，各具风神，自有特点，实显书家神韵。作为黾学创始人王学仲教授的嫡传弟子，作为齐鲁书画家协会主席和垂杨书画院院长，他的书法直写胸臆，高蹈文章，卓然不群，自成一味。
      自牧师读书颇杂，涉猎亦广，著作颇多，但于日记之道为最爱，也最为学界所推崇。从其处女集《百味集》升始，他每出一书，必定编入一卷日记增雅添趣，如《抱香集》《疏篱集》《尚宽集》《三清集》《存素集》《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四面集》等等，除此之外，他还有《人生品录——百味斋日记》《淡庐日记》《书事快心录》等日记专集出版。据说他的日记从一九八八年九月考入山东大学作家班开始，已编印出版到了二年。日记乃文学之精灵，其精因心胸之折射，社会之表征，历史之见证，可以小见大；其灵因情志之尽舒，文句之随意，句法之任展，可凭心御物。他的日记，有此韵味，故世人所称，论者实多。窃以为，自牧师一直延续着孙犁老先生的脉络。他的日记多客观陈述，少个人抒发，亦无春秋笔法的运用，也少香草美人的意蕴，这正是他的日记赢得众多文朋笔友赞誉的原因之一。
      他友朋甚多，遍及祖国各地，上至耄耋，下及弱冠，皆谦而礼交之。此不仅是他“烹文煮字传文脉”之功，更因性情纯真吸引学人与之心谊相通。他忙于编书校注，工于作文习字，喜于交友淘书，人生几大快事皆被他占尽了，于兹可见他的平常之心态。心静天地宽，情远山水舒。虽在宦途，但不悉官场之法，不谙仕道之则，安心构想自己的宏愿。多有佳作问世，引得骚客羡慕、学者钦佩、同辈景仰。他保持一份平常心态，读自己喜欢的书，写自己得意的文，习自己脱俗的字，交自己诚挚的友，不正是自由意志的“自牧自我”的象征吗？
        但我还是要斗胆直陈，建议他厚集薄发，将人生感悟、社会反思、读书心得、淘书偶趣等先录入日注之中，待他日择时检点刊出，带给文坛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作为一位知名作家，能将自己的才华尽情挥洒固然是件极大的幸事，但若仅此也可能是人生一件憾事。百味斋中酿佳作，自牧文里有清音。情浓意深平常态，亦是文坛花一枝。他说“自放幽香不争中”，此花早绽，幽香自放，弥久如新。
     “夕阳无限好”，“为霞尚满天”，谨以此文献给自牧师七十初度。

          2024年6月于西藏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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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东，字崇明，号箪瓢巷人，1976年生，山西阳城人。西藏自治区林芝市广东实验中学正高级教师，西藏自治区特级教师、首批名教师，首届全国书香之家、2018全国百姓学习之星获得者。在《新文学史料》《上海鲁迅研究》《博览群书》《中华读书报》《西藏日报》《日记杂志》等刊物发表学术性文章30多万字。社会兼职有：西藏自治区中小学高级职称评审委员、自治区家庭教育协会理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