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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序 龚明德(四川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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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5 06: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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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钟叔河先生赞誉为“为广大读书人造福”的“幼即嗜书,读书既多,文湖北一家地市级新华书店总经理(自然主要是朋友)黄成勇因公到了山东济南,他把电话拨到我这里,问:想看看与书有关的部门和人,找谁领领路合适?我想都没有想,就果断地回复:“找自牧。”不出半个小时,我打电话到自牧处,自牧说已与黄成勇联系上了,并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在几千里之外,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爱书的友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幸福。我一直这样认为。中国的各省市或各地区,包括香港和台湾、澳门,我记住它们,完全是这些地方住着一个或几个懂书、爱书的朋友。倘若台湾没有余光中、郑明娳,香港没有董桥、张慧敏,澳门没有苇鸣,赤峰没有阿泉,西安没有高信,十堰没有黄成勇,淄博没有袁滨……我都不会记住这些城市的!偌大的上海和北京,在我心中占有位置的也仅仅只有真正懂书、爱书的不出十来个名额的友人。
       近二十年前,我到过济南,还住过两个夜晚。济南的模样我已完全陌生。但在爱书方面,陆续结交了一批也爱书的友人,就因为有自牧、徐明祥等几个友人,济南在我脑海里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当《凌叔华文存》、《老版本》系列等毛边书由我操持出版后,我自购一部分送人时,自牧等山东友人就首先列入了名单。
       别小瞧这种“秀才人情”,在我们这类爱书人——我称为“书爱家”——心目中,这互送好书,简直就是过节日。
       我没有见过自牧。可是,我敢说,把人认熟能力极差的我如果在济南大街上走路巧遇自牧,我们都会互相叫出对方名字的。我甚至遥遥预测自牧的人生道路和个性、脾气,乃至在交往在处世方面,吃的亏也会与我大同小异。
        当我浏览了一批写及自牧的文章后,我的预测全部被证实了。自牧的友人所写的他的遭遇或是命运,真跟我差不多,但与自牧一比,我就显得勇气不足,甚至是自私。比如,我在正规的国家出版社当了二十年编辑,虽然宁可少拿甚或不拿奖金也要坚持努力责编出一些让爱书人喜欢的书,可是毕竟在更多的时候是退缩,是将就“潮流”。
       自牧就不这样,他主编的书都是大气魄。而且像《四季文丛》、《久久文丛》等,几乎本本都是可以存藏的有价值的书。正如巴金主编《文学丛刊》时所录用的稿件大都是朋友圈内甚或是朋友的夫人、朋友的熟人一样,自牧主编丛书的稿源也来自友人。纵观五四以后三十年间的中国大陆最让人怀念的出版辉煌时期,几乎所有有成就的出版家,都有一个“圈子”。正是这些“圈子”,成了文学史乃至文化史上的真正意义上的流派。我们作为自牧的同时代人,万万不可依尘俗的眼光来看待自牧的编书事业。这是对出版业的一种必要的补充,是出版事业的一部分。
       自牧本人大力扶持散文著作的出版,又身体力行地提倡日记写作,这也是不能忽略的文化奉献。试想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四十年代,假如有自牧这样的人成批出版当时的文人、作家的书信、日记和散文,对我们今天的“中国现代文学”即“新文学”研究该是多么有益!《日记报》的创办,估计自牧是热心的策划者之一。
       为人编书、主编刊物,我这二十年是尝够了苦头的。可以这样讲:一个自私的人,绝对干不好编辑工作。自牧偏偏自找苦吃,一如既往地一套一套地为友人出书。自牧任名誉主编的《日记报》改为杂志以后,工作量会更大,自牧和他的同行者,真是一群“行善”的人……自牧的日记,我仔细地读过已公开印行的《人生品录——百味斋日记》。读后,我认为这是一部用文学的生动笔法如实白描出的文献档案,里面的“矿藏”可供多方研究人士来“开采利用”。赵景深三四十岁时,曾用十多年的工余,把他见过的文人、作家、教授等用素描短章体写出四五百人,我用了一个月细细考究,写出一篇五千字的论文《赵景深的文坛实录》,予以张扬。自牧的日记也有赵景深几百篇短章同样的价值。
      读潜庐徐明祥先生为这部《淡墨集》所作的跋文,得知一个信息:曾有闲杂人员对自牧及其做事发表诋毁性质的闲言杂语。我认为根本就不要理睬!用鲁迅的话说,“连眼珠也不要转过去”。干一桩事业,尤其是无名无利可图的文化建设事业,能充分理解其意义的,只可能是与干事业者具有同样胸怀、同样志气和同样追求的人。我们这些爱书的人,无论怎样设身处地,也永远理解不了丧失人格弄来一个什么官位沾点大小便宜的乐趣,但就有那么一些“伪文化人”,削尖脑袋去钻营与文化无关的门道……所以,对于说三道四的闲言杂语,应该听而不闻,不能往心里放,更不可以去与之理论。那样,真是抬高了这些东西们了!
       我在出版社工作,只要我责编了有价值的书,总是自己掏腰包买一部分书送朋友。仅1999年一年,我前后就花费五六千元买我任责编的书送给爱书的朋友。而我的家中至今连洗衣机、电冰箱也没有,更不用说空调、小车、别墅了。而那些“功夫在书外”的连字都认不全的官们的后代或亲信,却早已是脑肥肠满,什么享受和待遇一应俱全。只从这一点经历,我就足以体谅自牧的处境了。
       忘了是谁讲的,上帝把一些天使打扮成凡人,让他们降临尘世来拯救凡人。我们真正爱书的人就是这类天使,我们要坚持着向人间撒播读书的种子。“石在,火是不会灭的。”在周围的人们都不择手段挣钱的时候,真正的读书人要挺住,要一如既往地爱书,要仍然一心一意地培育文化。须知,我们神圣的职责就是要永远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静农、董桥们常呆的那座后花园中在轻松的气氛中,品茶、喝酒、闲聊,同时也翻阅发黄的版本、谈论未了的文事,至于前厅发生的首饰之争、金银之夺或权势之斗,不是该我们关心的事。
       自牧就是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读书人。我如果有幸到了济南,第一件事就是去造访淡庐,当然得沏上一杯好的绿茶,边品茶边观书。我的居所叫“六场绝缘斋”,近二十年的风雨吹打,我公开宣称要与之绝缘的“六场”,一“场”也没有进入吾斋。自牧如果光临寒斋,我那个最适宜喝茶、闲聊的南花园将为之设座。我家里有电话,但不谈书不谈文化的电话也就是闲杂电话,一个也没有,自牧尽可以在六场绝缘斋中享受清静。如果电话铃声清脆地响了,一定是北京的谢其章又买到一批老杂志,或是天津的罗文华又搞到一批旧书……都是会让人高兴许久的好事。
      看看周围人们的慌慌张张,再想想我们的宁静,上帝真是太善待我们这些读书种子了,让我们具有了不趋时、不贪利、不求官、不恋势的品性。书香的世界就靠我们这些人支撑着。衡量一个时代的文化蕴涵,爱书的人多少是唯一的标准。
      我庆贺自牧以及我们所有以书为生活天地的人的生存方式。

        2000年盛夏写于虽闷热却宁静如秋的成都六场绝缘斋

   (刊载2000年8月中国戏剧出版社《齐鲁英才》第1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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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明德,1953年生于湖北省南漳县,1969年至1983年先后任小学、中学、大学教师,1983年从湖北调入四川文艺出版社。中国现当代文学版本研究和考据专家、散文随笔和书话作家,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艾芜研究学会会长。著作有《〈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修改笺评》《新文学散札》《昨日书香》《文事谈旧》《书生清趣》《旧日笺民国文人书信考》《有些事,要弄清楚》《旧日文事》《旧日文事续》和《新文学旧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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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跋

    潜庐(山东省直)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淡墨集——自牧及其作品》不是一本纯粹的文学评论集,而是由“其人其文”“师札友简”“序前跋后”“淡庐日记”等四辑组成的一本杂著。对于它的出版,我起初是颇有点担心的,害怕会遭到一些经院派学者和知名作家们的非议,估计他们会说以自牧的年龄、地位和文学成就还没有资格编选这么一部关于自牧及其作品的书。后来就想开了,有名还是没名,成就大还是成就小,都是相对而言。即使目前公认为文学成就甚大的人,也没法和鲁迅等“五四”新文学的前辈相比。但是我们却不能因此不对当代文学进行研究和批评。这个世界是丰富的,也是宽容的,即使有非议,也是人家的权利。读者有喜欢自牧作品的自由,当然也有不喜欢的自由。
        自牧已经先后出版了《百味集》《人生品录——百味斋日记》《绿室诗存》《抱香集》《疏篱集》等著作,主编、选编的书就更多了。作为一个在医院从事行政工作的业余作家,1995年就评上了文学创作二级职称。但是,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真爱书人,我不愿把他当作作家来看待。自牧的生活是书的生活,每天都主动地积极地愉快地与书打交道,无论是淘书、读书,还是编书、写书、校书,总之人生之乐在于书。爱书的人是很多的,但是像他那样痴情的则少见。从这个角度来看,《淡墨集》写的是书缘,是一个爱书人的故事。书内文章由来自全国各地、来自不同行业的爱书人,在不同时间有感而成,水平有高有低,名气有大有小,但都是对书怀有深厚感情的人。自牧与他们建立联系,也是因为都有嗜书如命这个共同的爱好。《淡墨集》的价值恐怕就在于通过对一个爱书人的评说,而生发出许多爱书人的情缘。书中还配发了一百余幅图片、墨迹、书影,旨在增加信息量,传达某些用文字难以言传的意味。
       自牧不是世外高人,既无仙风道骨,也乏神秘色彩和花边新闻,他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世俗中人、性情中人。他以日记文学的创作与研究知名于世。我说的“很有意思”不仅指他的日记,而主要是指他的人生态度和生存方式。他生活得很真实,绝不矫揉造作,故作哲人状。日记也好,爱书也好,这都是他平淡而琐碎的日常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而不是附着物。他有古代文人的习性,但没有书呆子的迂腐;秉性随和,而又有自己的原则。他能在现实生活中,雅俗并用,忙闲共举,所取得的成就都是“不务正业”的结果。他无私地帮助了一些文学青年,特别是来自基层和农村的,为他们荐稿、寄书等,乐善好施。慕名给他写过一封信的素不相识的外地读者来济南找他,他就在饭店里热情款待。这一点,无论如何我是做不到的。他的工作量很大,除了正常的上班,仅业余时间编校书的任务就超过出版社的专职编辑,社会活动又多,却不影响他的“小酌之后弄墨忙”,那种悠闲自在的心态令人羡慕,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愁事,朋友们学也学不来。我有时想,或许自牧本身就是一本书,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在写书。他的日记仅仅是这本书的并不全面的复印件。
     《淡墨集》的问世并没有什么伟大的意义,不过是汇总了许多位爱书人(其中还有一些素未谋面的师友)对自牧及其作品的闲话而已。它首先对自牧先生是个很好的留念,他也应该珍视这一份份滚烫的由衷的关爱。其次对与自牧有往来的师友也是个留念。对于其他的爱书人,到底有没有价值,这得等他们读了以后由他们自己来说,编者是不能越俎代疱的。当然,作为编者,我有一点感受是必须说明的,那就是书中的诗文大都充满了真情实感,但也不乏溢美之词,这反映了写作者的认识、感情、胸襟以及对自牧的期望和祝愿,故未作删除。几十位作者来写自牧,事实上也很难做到人人精确无误,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写自牧的同时,也是在写自己。由此看来,我们阅读《淡墨集》,不仅是在了解自牧及其作品,也是在了解和认识几十位爱书人的内心世界。
       曾任山东省立图书馆馆长的著名藏书家、目录版本学家王献唐(1896∽1960)先生“横几摊卷,昏晓流连。意有所触,辄发吟咏”,成《藏书十咏》,谈其访书、购书、载书、装书、勘书、曝书、跋书、抄书、借书、读书之乐。其中《曝书》一首,我非常喜爱,谨抄录如下以赠自牧书友:

         曝书亭接晒书堂,
         拈取先贤一瓣香。
         手扑牙签三万轴,
         不辞风日坐檐廊。

      芸芸众生,各有所好。作为一个爱书人,能“拈取先贤一瓣香”,可谓一乐。通过自己的行为,传播书香甚至能为后人增添一缕书香,是为又一乐也。

   2000 年4月3日于济南听雨轩
————
     徐明祥,1966年生,山东临沂人。1986 年毕业于曲阜师范大学中文系。研究员。中国成人教育协会理事、科研机构委员会副理事长,齐鲁书画家协会副秘书长,黾学书院学术委员。
曾在《中华读书报》《博览群书》《中国出版》《时代文学》《大众日报》等60多家报刊上发表书话、散文随笔、诗歌。获山东省首届齐鲁散文奖。
        在《教育研究》《中国职业技术教育》等期刊发表若干学术论文,其中有一部分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新华文摘》《教育文摘周报》转载、摘编和篇目索引。
      出版有《听雨集》《潜庐读书记》《三庐微书话》(合著)、《四面集》(合著)
   《弄闲斋诗稿》《洞见大雅:潜庐藏书纪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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