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自牧的《淡庐序跋》 颖川（河北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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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爱读山东作家自牧的序跋,并且写过一篇评论性的阅读札记。如果说那篇短文是对自牧序跋个性色彩的初探,那么,这篇则是对其个性的再探。更不同的是,昨日仅限于《尚宽集》中的一辑《百味斋序跋》,今日读到的却是自牧先生十年所作的序跋总集——《淡庐序跋》。
              二
       序跋，特别是序言,常被看作是书的灵魂，属于文学批评的范畴”(见《我读〈百味斋序跋〉》)。但是,具体写法却各有千秋。自牧的序跋,特别是“为友人序”和“为友人跋”,采用的写法,似乎多为印象式。不是刻意评论作品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而是往往“依靠个人的感受和兴味”(陈平原语),将不同的写作对象,不同的文心内核,予以情趣与理趣的评价,知性与诗性的概括。他的这些序跋,笔致清淡而意味醇厚,并且各有新的视角新的开掘新的意蕴新的色泽,读起来很有韵味,无不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他的“自序自跋”,亦别具风采。既表现出自己的艺术追求,又流露出自己的人格意象。他甚而直截宣称:“为人,我尊崇钱钟书;为文,我尊崇孙犁。”(《淡庐日记自序》)快人快语,令人钦敬。刊于北京《书脉》创刊号和《齐风》文学双月刊的《〈日记杂志半月日谱〉跋》和《〈日记杂志·半月日影〉跋》,可以称之为《淡庐序跋》中的两轴长卷。他以文学编辑家的身份和口吻,运用手中的诗笔和史笔，集中为入编的七十余位作者——学者、编辑、作家和诗人一一画像,既勾勒出诸君书人书事书情书缘的共性,又凸现出各自的生活轨迹、写作态势、性格特征和心灵世界。笔墨经济,词近旨远,淡而有味,文采斐然。无怪乎我对他的这两组跋文爱不释手。
              三
       为他人撰写序跋,虽然可以兴与神会,随意发挥,但是离不开知人论世,评书品文。通览自牧先生的《淡庐序跋》,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序言和跋语，大抵知人论世,侧重于写人。因此，他不但“认真仔细地通读书稿”(《流动的月亮河·序》),而且品读其人。既把握书卷的内光和文脉,音色和韵律,又把握作者的艺术风格与创作个性。以人带书,以书释(诠释)人。他的“为友人序”和“为友人跋”,近似别样的、空灵的、写意式的作家简论和诗人简论,具有一种敦厚温润的情意之美。文学是人学,序跋亦然。
       “自序自跋”,尽管对自己“写作的过程,心理的活动,环境的变迁,出书的命运”(秦牧语),感受深切,但要写成《淡庐日记自序》和《尚宽集跋》等如此精短的,极富人文色彩和美学价值的美文,亦绝非易事也。
                 四
       《日记杂志半月日影》的二十四节跋语,“采用一家一诗一释文的形式”(自牧语)。这种体式，简约而疏朗,独特而俏丽,艺术效果,不言而喻。阅读如此成套的跋文,也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其实,他在撰写其他序跋的时候,似也不曾疏离他所眷恋的诗神缪斯。他不但用诗的笔调诗的韵致,赋序跋以或浓或淡、或隐或现的诗的色彩,甚或将自己的诗作纳入序跋的卷尾或卷中。那些醒目的七言绝句,辞采朴茂,清逸隽永,与其散体文字复合如一,交相辉映。
        行文至此,我想借用诗人刘章的诗句来概括一下我读《淡庐序跋》的总体印象:这便是“自家颜色自家声”的“自牧体”散文。自牧先生是一位著述颇丰的学者型作家,同时又是一位卓尔不群的文体家。

           2007 年冬于河北涿州燕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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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川（1936∽  ），本名刘维燕，河北蠡县人。1962年毕业于保定师范学院中文系。1951年参加工作。历任蠡县辛兴小学教师，涿县中学语文教师，涿县县委宣传部干事、副部长，涿县东城坊中学副校长，涿县教师进修学校副校长。涿州市文联主席、名誉主席，涿州市作协主席。
         1973年开始发表作品。199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二级。著有散文集《羽片集》《荷花赋》，评论集《散文夜谭》，长篇文艺随笔《写人笔记》等。

自牧在莱芜三味书屋小歇时留影（孟兆印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