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译首发的红果

舒晴曼妙

未完待续的人生

1.曾有好些同事问过我：“你写的东西，我有的看懂了，有的看不懂。”我就对他说：“你看不懂的地方，可能是意象，有好多地方，我用的是意象，看不懂也不要紧，我以前也看不懂。”“意象是啥？”我就和他举几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什么是意象。
关于文字的意象，我是从20来岁困扰到了30多岁，当我真正读懂意象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了语言之美意境之美。这也说明了坚持阅读的好处，如果我30岁以前就不阅读或少阅读了，可能一生都弄明白什么是意象。同事中，有好些是文学的爱好者，他们大多卡在了阅读量和意象上，也就没兴趣去读去写了。
能读懂意象，得感谢自己在那些年，读了好多好多的散文诗，我边读边做笔记，回头再一句句一段段的回味。在年度的系列选集中，我购买最多的是年度散文诗选。

2.在Y城彩排的后台，碰见了一个演奏团队，是一群俊男靓女。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演奏乐器，有大提琴小提琴二胡等等。我最喜欢看的是，一位一米七左右的女子，提着和她差不多高的大提琴。
他们先于我们彩排完，说说笑笑地忙着收拾行李，只见那位女子，把大提琴放进琴套里，拉上拉链，背起来与同伴高高兴兴地走了。我边目送那把大提琴，边在心里嘀咕：我这种小个子的人，此生定是演奏不上这种大家伙的。他们留下来的一些纸张上，全是我看不懂的琴谱，隔行如隔山啊，我敬畏地、羡慕地、神往地看着琴谱。
同为女性，那位女子高端大气地坐在舞台上，为某些明星们演奏，她是团队中的一滴水，与伙伴们合作出音乐的琮琮琤琤。而我，一身工装，头戴全帽，在车间听各类设备们的演奏，设备们不高兴了会捣乱，让本该顺利的生产，出现不和谐的音符。当然，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

3.在W城录制节目时，是在某影城里。偌大的录影棚里，唯有舞台和观众台有亮光，别处的光线欠佳，脚下全是各种设备的电缆。小组导演用手机打着手电，提醒着我们脚下的路。有后台的工作人员，给我们戴麦，试麦。
我们在台下边等，边看台上正录制的节目，有导演不时喊话，说某位演员的表情不到位等。我这才明白，我们平时在电视上，看起来不算长的一个节目，录制起来竟是如此费时费力。干什么工作，也不容易啊。我们的节目总算录制好了，我们一起欢呼着走下舞台，哈哈，爱追星的我，也有“舞台”经验了！（我穿的是高跟鞋，累得要命。）
我们所有参加表演的人员，还有一个《祝你平安》的大合唱，我们分成两组，从舞台两侧小跑着上台，手拉着手唱合唱的部分。录制好了，歌手孙悦与我们两组各合完影，又去和观众合影。哈哈，我这个老追星族，有了向同伴谝的资本了。
我是在《祝你平安》这首歌发行的第二年，参加工作的，从老家到凤城时，我就暗下决心——此生不可以虚度，一定要做有意义的事。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那么多的坎要我艰难地过，有那么多的屈辱要我硬硬地咽下。

4.我20来岁时，豪情壮志地想写出一部小说，用一夜成名改变我的农民身份，一直到了25岁，我还是个缺词少句的主，别说凭小说来改变命运了。
35岁时，我触网写作，见过了一茬茬成名的网络作家，见过一部部出圈的作品，而我，一直是小白的N次方。我边哭边敲着键盘——为自己欠分的“才情”；我边敲键盘边掉泪——为什么败北的总是我？
这是一条精神不断崩溃的路，这是一条信念不断崩塌的路，万念俱灰地哭过后，我又重新开始，一次次一年一年地循环着。写到了今天，我才恍然明白，一个存活于社会最底层的人，纵然写的好，也是做个梦哄哄自己而已。
失败挫败，是所有梦想的标配，无可厚非。让人承受不了的是身边的蚊蝇，总是嗡嗡嗡嗡地啃噬着你，别有用心地围殴着你。最落魄时，我惨兮兮地劝自己：就当是在这里劳动改造了。再难，还难过当年的严凤英吗？再难，还难过当时的昌耀吗？

5.我上中学时，中学生刊物上，刊登了一个让每位同学都羡慕都想效仿的消息：一位农村女生，在一次省级作文大赛中，获得了一等奖，被一所师范学校破格录取。这个消息一直激励着我们，我也渴望着自己的学业，也有一次意外或侥幸，可惜，我不得不乖乖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因互联网的来临，让人的查阅范围扩大起来容易起来，我特意查阅了一下那位幸运女生的近况：她成了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并没有成为写手或是作家的人物。（这也是众多农村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机会了。）作文大赛，是她幸运的一个渠道，并不是培养她成为写手或是作家的契机。或许她骨子里并不爱文学，只是随大流参赛而已。  
每位家长，都渴望自家的孩子有个小才艺，比如唱歌跳舞朗诵等等，不遗余力地花钱培养孩子，学来学去，跳来跳去，真正称得上“家”的有几个？一旦小才艺换不来幸运和钱财，家长们的脸就拉长了。有句话说，优秀的文艺人才是自己冒出来的。这种冒——来于个人的天赋和个人的强烈愿望，外力硬推硬捧硬拉是不成的。

6.那时，我喜欢看报纸上的四个字：未完待续。这四个字，通常用于中长篇小说的连载。能连载小说的报纸，一般是重要的报纸，比如《人民日报》《大众日报》《农村日报》《工人日报》等等。我曾在大队部的《农村日报》上，断断续续地读过《香魂女》（后来被拍成了电视剧）。有些重要报纸，平常人家是订阅不起的，通常是学校、大队支部或是工厂单位等等。我这个人微言轻之人，少有机会接触到这些重要报纸，一旦接触到了，我就会喜欢看副刊，看连载的小说。
我对“未完待续”，一直有着特殊的感觉，这是一种期待和希冀，让人在绝望中还有点信心活下来。一个年龄段一个年龄段数过来的我们，何尝不是在过一种未完待续人生。

7.小时过中秋节，晚上吃饭时，母亲会把父亲从县城买来的月饼和炒糖果（琵琶梗），各分给我们一份，一般是一大把炒糖果和两个酥皮月饼。
这个时候，我会为难地偷偷哭，因为我只吃月饼上的酥皮，不吃其中的饼和馅。自己不吃，还怕大人嫌我。我就吃掉炒糖果，把月饼的酥皮剥下来后，饼和馅又不知扔在哪里，就偷偷地塞到枕头下的席底下，愚笨的我，长大了才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拿着月饼去换喜欢吃的琵琶梗呢？




首译首发的红果

秋意澎湃

“秋意澎湃”，我在心里想
秋风互相追赶着，秋凉相互碰撞着
各种树叶，为落而积攒着唯美
阳光可以慷慨地消费，不必锱铢必较
野草举着好看的穗子，大声地笑
连小溪的流淌，也不再拘谨

“秋意澎湃”，“秋意澎湃”
整个上午，我为这个词而高兴
似红莲钻出了荷叶
似欣喜觅到了芬芳
连时间也起伏得有情有义
连感觉也波动得有秩有序


首译首发的红果

这一树由青果译来的红果
被秋季平台首译首发
远读通顺，近读流畅
译者为节气，审稿者是大地
晦涩的语法，被译成醇甜的段落
冗长的青涩，被译为洗练的篇幅
用齿轻扣，口舌生津
用唇吮吸，齿颊留香
我一大早来读赏心悦目的红果译文
果皮沾有微露，让果枝多了意蕴
我拍完图片，一离开，
早在一旁觊觎的鸟们，争相品读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大自然馈赠的译文
邀请着每一位爱阅读的人们


夜色轻轻

夜色，轻轻地
大地，静寂着
夜色，极轻地极轻地
弥漫了大地
我听的信天游
歌词高亢，苍劲
分贝，却是极轻极轻的
我在重叠的轻里
慢慢沉浸到夜深处


褒义和贬义

褒义的字，是被赞美过的
贬义的字，是被批评过的
都是同族同宗的字
都是为了描写和叙述
凡来到我纸畔想体现价值的字
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褒义的词，是被人心疼过的
贬义的词，是被人怠慢过的
细细琢磨都有深意
随意组合都有诗意
凡来到我纸畻想有所作为的词
就没有优劣好坏的区别


心事成结

她是不知道的
她已成了他的心事
他平静地掩饰着
没有半丝的慌乱和破绽
也没被谁察觉和发现
一年多后，他把心事绕成结
存放进岁月的最深处
渐渐的，结就落了尘埃
渐渐的，结也就褪成了旧色

某年，她在翻陈年往事时
竟意外发现了情思结
还署名：心事
她怎么也记不起是来自哪里
好在结的纹理敏感细腻
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她拍下来，欣赏了好多天
最后也淡忘了


说话
——仿《失乐园》

你看着画，与我说话
我看着画，听你说话
天空是浅蓝的，时间是流动的
情感的涟漪荡在你和我之间
我和你之间，始终相距几米远
太阳向大地洒金光，也洒给我们好多
鸟的歌好听，我们都喜欢听
你把画收起，双手送给我
我笑着，接花朵一样接着
来和你道别，是我要去漂泊了
你说，你也将去某地闯荡
我们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都不愿一生困于一个地方活一种人生
我说，二十年后我们再遇见了
彼此不要有过尽千帆的颓废模样
要像现在这样，童心不泯
你笑着点点头说，一定会的
我握着你的画，渐渐走远了
我不回头，不去确认你是否目送我
时间是流动的，天空是浅蓝的
这世间本就美成了一幅画
太阳洒金光，也洒给道过别的我和你
鸟的歌好听，你和我听的已是不同的鸟
这才感觉，没有了你什么也不甜了
听不到你说话了，世间的美少了好多颜色




有一些话总想落到纸上

一
心里有一些话总想落到纸上
骨朵一样结成蕾，花瓣一样开成朵
我打开日记本，帮这些话实现愿望
写满一页，就到下一页写
写满一张，就到下一张写
有些话长些，能写好几张
有些话短些，也就大半页
不管话长还是话短，我都认真对待
有些话，不太喜欢我潦草的字迹
有些话呢，偏偏就喜欢我写得龙飞凤舞
有些话，说得平平实实
有些话，说得文采飞扬
朴素的话华丽的话，都对我很信任
知道我不是个爱传话爱挑事的人
话们就常常向我吐露心迹倾诉心事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成了故事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成了哲学
故事也好哲学也罢，都是特有的心酿
都是思想的碰撞和情感的融合
有些话壮志凌云，有些话才华超群
有些话落魄无魂，有些话颓废无助
不管什么话，我都尽心尽责地记到纸上
壮志的可能败北，超群的可能中落
落魄的可能翻身，颓唐的可能奋起
天下的事情常有反转，常有绝处逢生
多做雪中送炭的事，少谄锦上添花的媚

二
心里有一些话总想落到纸上
我深深懂得这些话的艰难和渴望
就像我在生活的最底处还想追个梦想
以至于总有人说我想吃天鹅肉
我还是在自不量力中，坚持着执著着
况且，铺纸连字成句是我的长项和兴趣
能帮帮这些话，就帮帮这些话
我们这代人有学雷锋做好事的优良传统
我写字的笔型有钢笔圆珠笔和中性笔
我写字的笔墨，有黑蓝红橙等颜色
任随心里话，自由挑颜色自己选笔型
心里话，帮着我填满一本本日记
每一本的封面上都有自己的序号
每每写满二十本，就捆为一札
多好多美的事情啊，话们陪伴着我
有家常话有知心话有悄悄话还有气话
这难道不是一种精彩的人生？
这难道不是富裕的人间经历？
舞台上的舞者用舞姿沉浸式地演绎悲喜
我和我的话们何尝不是忘我的舞者？
镁光灯下的歌手，声情并茂地唱着心歌
我和我的话们何尝不是在唱自己的歌？
日记本是舞台，笔和墨是炫目的灯光
世间的人们啊，请听听我们共谱的人生心声
世间的读者啊，请欣赏我们灵魂的奇思妙想


三
心里有一些话总想落到纸上
落着落着，就落成了日常生活
把话写到纸上也随即成了我的习惯
每天不记上几句，感觉白白过了一天
天气晴朗，心里话在和我说心里话：
“为了把话说得利索些，我得多阅读，
为了把话说得斯文一点，我得多思考。
我的话并没有传承，全是自己摸索的，
我说的话全凭感觉，说得合心意就行。
我说的都是熟悉的事物熟悉的生活，
陌生的够不着的弄不明白的话不说。
术业有专攻，个人有所长，
要说就说得通顺，少说噎人的话。
我不喜欢花言巧语，更不喜欢忘我的谄媚，
要不就不说，要说就说坦诚的话。
这世间不缺暖耳朵博眼球的大话套话场面话，
这世间稀罕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引人入胜摇曳多姿的话我不会说，
嘲笑人讥讽人的话，我能不说就不说。
有人用话伤害了我，我不以牙还牙，
我只管走自己选择好的正确路。
我爱大自然，爱和大自然说绿色生态的话，
我和碧波荡漾说话，和两岸花海说话，
我和四季的更迭说话，和阑珊夜说话。
对话不投机的事物，我笑笑远离，
对善待我厚待我的事物，我只说真心话。
与相互猜忌相互提防者说话太累，
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者说话太苦。
日记本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提笔记录的你是个可靠的人。
我们常常说得乐不开支，说得会心一笑，
我们常常说得手舞足蹈，说得心花怒放。
心里话就是说给精神同频的人听的，
心里话就是说给性情敦厚的人听的。
心里话，就是为了心无芥蒂的不设防，
心里话，为的就是畅所欲言的洒脱。
落到纸上的，都是思想资源，
被整理成长文短篇的，就是生命精华。
落在纸上的话，若成了习作，
我就是个合格的说话人；
落在纸上的话，若成作品了，
我就是写作的VIP会员了。”

木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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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曼妙

木梓 发表于 2024-9-17 08:18

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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